說完就想去拔吹風機插座。
“我不困,想多看會兒書,你放心吹。”
“……”
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丁汀萎靡地放下手,按下開關(guān),認命地繼續(xù)忙碌。
大概過了有半個小時,雙臂酸軟無力了,發(fā)尾才終于有了干燥的意思。
她心情不大好爬上床,蓋著自己的小毯子。
剛才還在書海徜徉的男人立刻就關(guān)了燈,出于習慣使然,頭靠在她旁邊,不出一分鐘,呼吸就已經(jīng)均勻。
丁汀:“……”
不是不困嗎
這是干嘛呢玩呢
-
這次夢里倒沒有汗流浹背,因為晚秋的北方已經(jīng)寒冷,多了個人護著,反而能睡得更好。
丁汀伸著懶腰從床上爬起來,覺得有這么個同居室友也不是一無是處。
看了眼時間,因為窗簾拉的嚴絲合縫,看不見日頭,只從數(shù)字就能知道,她多懶惰。
快十點半了。
這一覺睡得未免過長,身體都有些發(fā)軟,頭重腳輕著拿起衣服披上,丁汀下樓時,小時工已經(jīng)打掃完離開,屋內(nèi)清冷。
在冰箱里掏出全麥面包和酸奶,她打算吃個簡易早午餐就去學校。
噴香的厚蛋燒剛出鍋夾在面包中間,帶著香氣和熱氣,丁汀還沒咬下去口,家里的門又被打開了。
他最近很喜歡玩突然襲擊。
丁汀差點咬了舌頭,就見到男人步履匆忙進來,“昨天我拿回來的文件夾,你看見了嗎”
抿著嘴想了下,她若有所思,“應(yīng)該放在你書房了,阿姨都會這樣打掃。”
說完又舉著手里的三明治道,“你拿走吃啊。”
慕言上樓時回頭望了一眼,心不在焉地點頭,“好。”
其實也不知道他在上面呆了多久,丁汀把三明治打包裝好放在玄關(guān)處,自己又去廚房做了頓新的,聽見關(guān)門聲時,她手里正忙,沒騰出空去看一眼。
把肚子填飽,去樓上換了衣服。
新款長靴前幾天才送到,丁汀看著眼饞,又想到出去采風不方便,轉(zhuǎn)而拿了雙新的運動鞋。
放在玄關(guān)上穿著,手里提著包,赫然就碰見了那個被遺忘的三明治。
心忽然被撞了一下,丁汀說不上那時的感覺。
大概就是掉進了檸檬氣泡水里,有點酸澀有點脹痛,有點冰冷。
她伸手摸了摸那個涼掉的厚蛋燒三明治。
“明明很好吃的東西……為什么就是不要呢”
自言自語不知說給誰聽,她嘆息一聲,想著不能浪費,干脆拿去學校給邵卿吃。
-
黑色轎車在車流中緩慢移動著,趙西看了眼時間,趕回去開會應(yīng)該還來得及。
丟三忘四跟慕言似乎八竿子打不著,這還是第一次見他把重要東西忘在哪兒,在施工現(xiàn)場考察完回公司路上,還是他自己先想起來的。
周一這個時間點依舊堵著,大城市永遠無法改變的頑疾。
慕言拿著平板電腦處理文件,不錯過可以變現(xiàn)的每一分鐘。
突然,從剛才就有些空蕩的心找到方向,他詫異抬起頭,心想自己最近可能太累了。
那個三明治……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盤,他手指在屏幕無意識點了點。
眼前浮現(xiàn)丁汀站在廚房的背影。
“調(diào)頭回均桂園。”
還有十五分鐘就要開全體大會,趙西不敢置信,但也沒勇氣干涉,停頓了幾秒鐘,還是在前面路口調(diào)轉(zhuǎn)回去。
慕言面無表情跨進家門,玄關(guān)上卻空空如也。
他心里滯了一拍,又不死心地去飯桌、中島臺、灶臺都看了一遍。
甚至連冰箱都打開了。
還是沒有。
在原地站了幾分鐘,他想起那天早上,便又去每個垃圾桶處看,空空如也,連點碎屑都沒有。
也許是她自己吃了。
慕言安慰著自己又回到車上,電腦上的數(shù)字變成一只只蝌蚪。
他斂了斂神,從那種沮喪的情緒中抽離。
如果這件事搞砸了,也不要影響另一件事的發(fā)展,長輩的叮囑牢牢印在腦海中,按部就班的人生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枝節(jié)。
“趙西,通知公司,會議推遲十五分鐘。”
無論這場婚姻糟糕到什么程度,作為世逸的領(lǐng)導者――
他今天實在太過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