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zhàn)中的機(jī)甲, 四處橫飛的激光彈,被炸翻的軍艦, 意外碰撞的戰(zhàn)斗艦滿目混亂, 滿目激烈。
威普以及跟隨他的十名上將全都在奮力阻止戰(zhàn)爭, 羅爾特快速安撫蘇奇和兩個孩子之后也快速加入戰(zhàn)場,一方面是阻止戰(zhàn)爭,另一方面還是保護(hù)洛帕不受波及。
然而讓季封擔(dān)心的卻是從遙遠(yuǎn)方向傳來的隱隱悶響。
像是有感應(yīng)似的,季封隱隱之間感覺到一股可怕的力量正在穿透時空朝他而來,那種強(qiáng)烈的被死亡鎖定的感覺,哪怕是強(qiáng)大到渡劫期也會不自覺的心生畏懼,身子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
一股強(qiáng)烈的不安和不舍將季封籠罩,莫爾明顯感覺到季封抓著他的手越來越用力, 他甚至清晰的感覺到了季封的不安, 而這是自他認(rèn)識季封到現(xiàn)在第一次感覺到季封的不安。
“你怎么了”莫爾不由得問出聲。
季封努力壓下心底的不安,把莫爾送回軍艦上,扶著莫爾坐下, 隨即季封在他面前蹲下身,大手輕輕的撫著莫爾隆起的肚子, 眼睛卻一瞬也不愿意離開莫爾的臉。
“這段時間受苦了吧”季封一只手安撫著肚子里的寶寶, 另一只手則抬起來撫摸著莫爾的臉頰, 一下一下的, 摸著他的臉頰,唇角,鼻子, 然后把他的銀發(fā)捋到耳后。
莫爾不知道,季封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字都包含了濃濃的不舍,但他感覺得出來季封心里有事。
莫爾輕輕搖了搖頭,眼睛專注的盯著蹲在他面前的男人的眼睛,外面戰(zhàn)火紛飛,可兩人眼里都只有彼此,仿佛那些雜亂的聲音都自動在兩人耳中消失不見了。
季封大手撫了撫莫爾明顯憔悴的眼角,隨即又揉了揉他的肚子,“小家伙沒少折騰你吧”
他已經(jīng)被科普了寶寶對父親氣息的敏感,雖然也從網(wǎng)上看過很多父親不在身邊爸爸要受多少罪的例子,但是他始終沒法親身體會莫爾因此受的苦,所以他除了心疼什么也做不了。
莫爾還是對他無聲的搖了搖頭,這些苦他都能忍,只要他們好好的。
“我想好了,寶寶名字就叫季恒,你覺得怎么樣”
他是季封對莫爾永恒的愛的產(chǎn)物,季封希望這孩子能做個堅強(qiáng)的人,無論他是小男子漢還是個小雌子,堅強(qiáng),勇敢,有擔(dān)當(dāng),當(dāng)然還要健康。
“嗯,”莫爾何等聰明,他突然開始不安起來,因為他從季封的眼底看到了濃烈的不舍,于是他不自覺抓住了季封的手,但他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輕輕念了一遍寶寶的名字,“季恒,好聽。”
季封突然起身將莫爾摟在懷里,隨即捧著他的臉頰親了親他的額頭。就在這時候,那種刺啦的悶響聲似乎更大了些,季封眼睛根本無法從莫爾臉上移開。
還沒等他開口,莫爾卻率先不安的緊緊抓著季封的手仰頭望著他,深藍(lán)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讓季封沉迷,但此時它們在無聲的問著季封什么。
季封低頭一下親在莫爾唇上,急促而不舍的情緒再也隱藏不住。
“莫爾,天劫來了。”
莫爾整個人渾身一顫,連看著季封的眼睛都瞪大了幾分,但是他抓著季封的手卻更加用力,這時候的莫爾也不再是隱忍內(nèi)斂的莫爾了,他急切的抓住季封,“會怎么樣你能對付嗎”
莫爾身體微微發(fā)抖,剛巧這時候?qū)殞氁蚕袷歉惺艿搅税职值那榫w一樣變得不安起來,莫爾只覺得一陣陣疼痛傳來,額角的細(xì)汗也一下冒了出來,但他沒有吭聲,只是害怕又急切的望著季封,似乎是想從他口中得到一個安撫他的答案。
然而季封卻沉默了,一直都對他溫聲以待寵溺有加的男人這次沉默了。
“刺啦”一聲,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可怕的聲響,接著像是一艘軍艦被直接撕裂的聲音,然后激戰(zhàn)的太空都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莫爾的眼底忽然就變得絕望而悲戚起來,季封心疼的捧著他的臉再次在他面前蹲下。
“莫爾你聽我說,這是我的死劫,避不過的,但死的盡頭可能就是生,我必須傾盡全力試一試,這是我唯一的機(jī)會。”
在看到洛帕被圍的時候,再聯(lián)想尹東的反常舉動,季封已經(jīng)想到了天劫的背后很可能就是“天路”,雖然這條生路面前擋著的幾乎是無法避免的死路,但他別無選擇,他必須試一試。
天劫既然已經(jīng)來了,而且還是兩個人的天劫一起降臨,他們幾乎必死無疑,所以那不確定的一線生機(jī)也成了季封唯一的生機(jī),哪怕只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必須試一試。
莫爾深知天劫的可怕,也很清楚季封將要面臨的是什么,他的身體因此不受控制的僵硬,發(fā)抖,抓著季封的手怎么也放不開,但最終,莫爾咬著牙對季封說,“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