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再次見到自己名義上的弟弟凱撒斯的時候,只看到狼人的身軀一個個扭曲至極,就好像被什么東西絞爛了,擠碎了。火焰在狼人們身上燃燒,他們的血液完全無法熄滅火焰。在他們趕來之前,他們完全可以聽到狼人們的慘叫。
人間地獄!
羅馬一家也是悚然。他們沒想到平時看上去最弱的凱厄斯竟然會有如此的力量。
阿羅看著夏沐歌冰冷無情的臉,也不敢再刺激他的神經(jīng)了。他有一種感覺,以前如果撩撥夏沐歌的話,他頂多是炸毛,但是現(xiàn)在,那連命都沒有了。
夏沐歌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眼前燃著一團篝火。火焰是那么灼熱,但是正對著火焰的夏沐歌的眼睛里卻是一片寒冷如同死寂的空洞。
亞西諾多拉就是在這里被燃成灰燼的。這個想法讓他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不,這不可能,亞西諾多拉根本沒有死不是嗎亞西諾多拉怎么可能死
有一些事情,他是不會喜歡承認的。
“我的兄弟……”阿羅開口了。
夏沐歌從這種魔障的狀態(tài)中猛地抽回自己的理智,他看向了阿羅。他整個人原本是蜷縮在一起的,可是聽到了阿羅的呼喚,他卻把自己舒展開來。
阿羅被他這無神的眼睛弄得心里有一點發(fā)毛,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對上了夏沐歌的眼睛,然后又把目光落在了羅馬家族上。這是在暗示什么,簡直不能夠在明了了。
羅馬家族的首領也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了,即使他們見過不少死去的狼人,他們也見過火焰,但是面對著眼前的畫面,他們怎么也不能平靜:“阿羅,你什么意思”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阿羅的想法。
借刀殺人。
夏沐歌陰冷的目光轉(zhuǎn)移到了羅馬家族上,他的聲線冰冷:“阿羅,你不是一直想取而代之嗎”
阿羅沉默,但是這種沉默更像是一種默認,縱容夏沐歌殺死羅馬一家。這也是他一直暗示夏沐歌的事情,事情現(xiàn)在雖然還是按照他的計劃進行,但是他自己處于的地位越來越低下了。
不過,阿羅現(xiàn)在的狀況都不是羅馬家族所關(guān)注的事情。
聽到夏沐歌的話,羅馬家族立刻感覺大事不好,他們轉(zhuǎn)身逃跑。他們雖然沒有看出阿羅的異常,但是阿羅的所作所為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壓力,會有這種結(jié)果他們也不奇怪。
但是凱厄斯一下子暴增的實力,這完全是出乎意料了。
夏沐歌抬起手,說:“審判。”
猩紅色的眼睛是因為鮮血在流淌。看到這雙眼睛的人,會覺得自己看到了地獄,而夏沐歌,就是站在地獄中央的魔王。
審判是凱厄斯的能力,但是原本有著很大的限制,只能懲罰罪大惡極的人。可是自從夏沐歌有了神權(quán),這種能力就更加的隨心所欲。他剛剛殺死狼人就是他的神權(quán)通過這個審判的異能實現(xiàn)的。
但是因為某種限制,夏沐歌不能再次釋放那種強悍到抹除整個歐洲狼人的審判了。這也是正常,如果這么強悍的能力沒有什么限制,整個世界都會被他毀滅。
所以,就算夏沐歌的渴望再強烈,亞西諾多拉也是不可能復活了。
也許以后他可以,可是到了那個時候,亞西諾多拉真的是連一點灰都沒有了。
纏繞在夏沐歌身邊的恐懼是絕望――是他害死了亞西諾多拉。如果他可以再小心一點的話……
愈發(fā)暴躁的夏沐歌看向羅馬家族的眼神愈發(fā)不善,他的聲音溫度也直線下降。
“啊啊啊啊啊!”羅馬家族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他們很快就得到了和狼人們一樣的待遇。
夏沐歌知道自己的精神狀況不對勁,但是他并沒有調(diào)整的打算,畢竟他現(xiàn)在需要一個發(fā)泄口。
整個歐羅巴洲狼人的命,完全無法平息他的怒火。加上羅馬家族,才勉勉強強。
夏沐歌可以感受到,那本原來璀璨的書,又染上了幾分黑色。他不在乎,變成全黑色的又怎么樣反正都無法阻止他現(xiàn)在的想法。
什么生命是寶貴的,他現(xiàn)在只想清理這些渣滓。
他甚至有一種沖動,他想抹殺所有的生命。
為什么亞西諾多拉死了,他們還可以活著全都給亞西諾多拉陪葬吧。
不過,他并沒有付諸于行動。
阿羅的笑容有一點僵硬,如果硬要說的話,亞西諾多拉的死亡和他也是有不少的聯(lián)系的。阿羅不想死,他喜歡操控別人的命運,喜歡操控別人的生命,但是當別人高高在上想要掠取他的生命,他就恐懼了。原來阿羅不害怕他是因為他自認為可以控制凱厄斯,但是現(xiàn)在……
別說控制了,自己能不能活著還是一個問題。
“阿羅。”夏沐歌的聲音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但是平靜從來不是夏沐歌的性格,他是一個活躍的人。雖然在成為凱厄斯以后他克制了很多,可是在他高興的時候他的聲音中還是有一絲絲的顫抖――抑制不住的興奮。
但是現(xiàn)在,他平靜得太可怕了。
阿羅有一種轉(zhuǎn)身逃跑的沖動。他幾乎費勁全身的力氣去克制自己逃跑的沖動,等著他調(diào)整好自己的狀態(tài),夏沐歌正在用一種近乎于戲謔和輕蔑的眼神看著他。
阿羅是一個很會忍的人,不然他也不會忍了羅馬家族幾百年 。
這種輕蔑的眼神的確很冒犯,但是夏沐歌壓根沒打算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