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少女,從進這個大宅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都將自己定位在仆人的位置上,主人是緋真,從來沒變過。別說是他,就是他爺爺也是生平從未見過如此純粹的心性了。
他回來得早,晚飯也用得早,想想離天黑還有一陣子,白哉便想去爺爺銀鈴那邊看看,順帶聊聊隊里的事。
結(jié)果出房間不久,就看到去而復返的侍女又抱著一卷布料走在檐廊上,一米多寬的布卷將走廊擋去了大半。
“又要去做衣服”
“是。”侍女笑著回應,“夫人說馬上要秋天了,希望能在初秋給您添一件新衣。”
“……讓她別太累了。”白哉只能這么說,得到對方點頭應是就要越過她繼續(xù)往前時,一向通曉人意的侍女這次卻沒有乖巧讓開路來。
“怎么了”以白哉對梅露的了解,她從來不會做些無謂的事,因此直接停下看向她。
站在他對面的少女這會兒也正仰臉看他,盯著他的臉露出微妙之色,然后突然開口:“家主,能否請您低一下頭”
白哉皺眉,但出于信任他還是照做,隨后他就見侍女騰出一只手,說了一句“失禮了”,額頭就被少女細軟的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眼前幽藍色的光澤閃過,一瞬間,他的頭腦一清,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拿開了一樣變得輕松了很多。
“你……做了什么”白哉立刻抬頭,一臉驚疑地看向梅露。
“解除了您的催眠狀態(tài)而已。”對面的侍女回得很無辜,“之前在屋里有隱隱覺得您身上有哪里不對,當著夫人的面我不想她太擔心,所以就沒直接說,家主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被催眠了呢。”
“催眠”朽木家的當家心頭一個咯噔,他知道梅露的斬魄刀有解析靈子的能力,所以并不懷疑她的話,但順著她的話去推理的話,他意識到了一個更可怕的事,臉色有些凝重。
耳邊響起一陣布帛撕裂的聲音,白哉不由回頭,就見侍女從一卷布匹上裁下一片方塊,雙手翻飛間一朵精致的絹花被疊了出來,有藍色的靈力滲透進去將它的形狀牢牢固定好,然后捧到他面前。
“家主看它是什么顏色”侍女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藍色。”他下意識回答。
侍女笑了:“被催眠的人看到它是紅色的。”
白哉一怔,須臾間,他明白了梅露的意思。當即拿走了她心中的花轉(zhuǎn)身就出了院子:“告訴緋真,晚上不用等我了。”
侍女恭謹?shù)膽Z聲早就被拋在腦后,白哉拿著花已經(jīng)出了宅門外,他臉上已經(jīng)沒有半分輕松,連身為隊長的他都在不知不覺里中招,他不敢保證沒有其他人也是如此,甚至和他同一級別的那些……
“哦,這不是朽木隊長嘛!太好了,快告訴我這是哪里,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大街上響起了一道大喇喇的男聲,白哉轉(zhuǎn)頭一看,是十一番隊的隊長更木劍八向他打招呼,很快,對方就有些疑惑道,“你拿著一朵紅花干嘛呢買給你老婆的”
當天晚上,朽木白哉到很晚才回來,他的臉色很難看,但還是找來了梅露,直接就問道:“你有辦法全部解除嗎”
早有所料的侍女立刻遞上了一面可以塞進袖子里的小圓鏡:“您給他們看一眼就好。”似乎是知道對方現(xiàn)在很急,她一句廢話也沒有。
順利得到想要的東西,朽木白哉也是松了口氣,鄭重收好鏡子后便對她囑咐:“這件事你不要說出去,這幾天也別出門了,留在家里照顧好緋真。”
梅露自然點頭應下,在白哉即將離去之際又提醒了一句:“家主,催眠是隨時都可能會發(fā)生的,鏡子只能保證一時的解除,若是眼睛再受欺騙,還是會繼續(xù)中招。”
白哉的身體頓了頓,點點頭大踏步離開。
一連好幾天,朽木白哉都是早出晚歸,回來時也是第一時間去找了上代老家主商議著什么。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緋真雖然擔憂卻什么也沒說也不會去問,只是盡最大的努力做好妻子的本分,給予丈夫忙碌之余最大的舒適和放松。
而只專心侍奉主人的梅露更加不去操心外界,死神大人們的事,和她一介侍女有什么關(guān)系呢,安分呆在家里不添亂就是最大的幫忙不是嗎。
很快,一個可怕的消息就襲卷了整個尸魂界。
護廷十三番五番隊隊長的藍染加醫(yī)樵諏餃漲吧彼懶酥醒胨氖六室所有議員,并且利用其斬魄刀“鏡花水月”的能力催眠眾人冒充他們下達指令誣陷同僚對其判刑并妄圖以此控制尸魂界,被數(shù)人當場指控卻拒不認罪,并勾結(jié)虛圈伙同市丸銀、東仙要等人一同叛離尸魂界逃至虛圈!
伴隨著這個消息的散播,自然也有無數(shù)死傷,很多人都被猝不及防的消息給弄懵了,無關(guān)人士對此爭論不休,可身處圈內(nèi)的死神們還在默默收拾殘局,有得忙了。
“明明之前都還好好的……”緋真更是十分吃驚,她之前還一直把追求梅露的藍染隊長當好男人看的,“幸好……”
“誰能想到呢,平時這么溫柔老好人樣子的藍染隊長真面目竟然是這樣。”露琪亞也是非常吃驚,隨后低頭有些不忍,“就是可憐了雛森,她那么崇拜他,最后還被那個人差點滅口。”
“夫人,大小姐,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哦,這個點還是去休息比較好。”一旁的侍女提醒她們夜已深。
面對侍女“快去睡覺”的可怕微笑,姐妹倆很識趣地紛紛滾進被窩,老實休息去了。
而將人伺候完畢的侍女,也終于有機會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此時夜色深沉,月光如水,侍女進了屋子沒有立刻點燈,而是在矮桌前隨意坐了下來。
她再度抬起手時,一顆閃爍著黑藍光芒的寶石出現(xiàn)在掌心,幽幽的光芒微微照亮了少女的面孔,在寶石的外面還有一層薄膜包裹著,雖然很薄很淡,卻完美地隔絕了寶石散發(fā)出來的氣息。
“不過是在一個中級貴族身上偷偷釋放了一下它的氣息,就引來這么大的亂子,藍染大人比我想象中的要看重這個半成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