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需要停留兩天, 第一天的時候林遠澤去了一趟哈蘇克拉神廟,第二天就呆在房間里沒出門了,直到星艦上的服務員傳來可以登艦的消息時, 人類種醫(yī)師才從房間里走出來。
林尼爾斯微微擰了擰眉頭。
異獸種天性的直覺讓他察覺到,似乎有什么變化發(fā)生在林遠澤身上。
人還是那個人, 在察覺到他的目光時會看過來, 露出一個略帶詢問意味的疑惑表情, 嘴角會微微翹起, 帶上淺淺的笑意笑意
林尼爾斯恍然明白讓他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了
林遠澤笑了。
這并不是說她平時不笑, 人類種醫(yī)師的表情不多, 笑容雖然不多見但也不算少見,至少林尼爾斯自己就見過很多次,可現(xiàn)在林尼爾斯發(fā)現(xiàn), 林遠澤的笑容變多了。
如果是之前的林遠澤, 在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看著她時,也會看過來, 但她只會以疑惑的眼神示意他怎么了,用眼神代替表情詢問, 這種時候,她臉上一般不會有什么表情。
更不要說像現(xiàn)在這樣猛一看就會讓人感覺親近異常、溫和得像水一樣平靜的笑了。
但那并不是真心的笑。
如果要林尼爾斯來形容的話,之前的林遠澤就像是一塊玉, 表里如一的溫潤內斂, 但現(xiàn)在的林遠澤, 則像是一汪深潭水, 乍一看平靜無波,伸手探入,才發(fā)現(xiàn)寒潭水下并不是流動的水,而是凝結的冰。
隱藏在溫潤表象下的冰冷。
“你”
林尼爾斯皺著眉頭,少有地露出了遲疑之色。
“嗯怎么了”林遠澤疑惑地看了過來。
那種感覺消失了。
又恢復成了他認識的那個林遠澤,沒有太多表情,但卻真實得多。
不像剛才的那個笑容,仿佛只是為了讓人安心才強迫自己勾起嘴角露出笑著的模樣,將一切的真實都隱藏在如水溫柔之下。
林尼爾斯斂了斂目光,到了嘴邊的話換了一句“以前你去過自由聯(lián)邦”
“過去的事我不太清楚,但就我目前掌握到的情況來看,以前的我和自由聯(lián)邦之前,似乎確實有一些隱蔽的交往。”林遠澤沒有隱瞞的意思,直白地說道她可以感覺到這只黑大貓原本想問的并不是這個,不知道為什么他臨時換了話題,林遠澤也沒有多少深究的好奇心,便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林尼爾斯緊緊盯著人類種醫(yī)師的表情,不錯過她最細微的神情變化,“自由聯(lián)邦的創(chuàng)始人其實是博萊斯?jié)蔂柲阏J為是好友的那個帝國皇太子并沒有死”
既然林遠澤可以在議會的眼皮子底下扶持起起義軍來給安澤爾帝國最后的破滅添柴加薪,那她為什么不能救下被暗殺的皇太子,讓他改頭換面,隱姓埋名去另一個地方發(fā)展呢
將自由聯(lián)邦從無發(fā)展到如今可以和瑞拉莫斯、科瑞艾什抗衡的龐大勢力,不正是當年博萊斯?jié)蔂栕畲蟮脑竿ㄔO他夢想中的世界嗎
非常明顯的,林遠澤怔了一下,仿佛從未想過這個可能。
最初的怔然之后,她的表情有些許變化,透著點遙望某個人的思念是想起了博萊斯?jié)蔂?
這變化是非常細微的一瞬,很快她的表情重歸于平靜,嘴角的笑容很淡,卻真實存在,像是被他的假設逗笑了一樣“不可能的。”
“為什么不可能”林尼爾斯追問。
對此,林遠澤只是笑著回了他一句話
“如果博萊斯?jié)蔂栠€活著,他不可能坐視我沉睡蟲星而什么都不做。”
穿越蟲洞節(jié)約了相當長一段距離,很快,星艦就來到了自由聯(lián)邦的疆域附近。
在經過邊境星的檢查放行之后,林遠澤再一次步入了自由聯(lián)邦。
和上次隱隱懷著某種期待的心情不同,這次林遠澤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