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把她送走吧,咱們家容不下這種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
陸振川忍無可忍,伸手拍桌:“太不像話了!”
“就是,太不像話了!你看都幾點了,她還不起床,等著老媽把早飯端上去給她吃嗎我今天就訂機票,等她起床就讓她從哪來回哪去,怎么樣”
“我是說你!”陸振川板起臉,“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喜歡人家,但是背后詆毀別人,編排人家壞話,這都是誰教你的”
“我……編我……”
“還好意思說晚晚起得晚,仆人說了,人家晚晚五點就起床出去跑步,再看看你,像什么樣子”
“……”
“晚晚是不會走的,不僅不會走,我跟你媽已經(jīng)決定了,等后天開學,送晚晚跟你一起上學。”
一句話,宛如晴天霹靂,砸到陸知行的頭頂。
他整整反應了一分鐘,才回過勁兒來,當即站起來,椅子被突然直起的膝蓋彈出老遠:“什么還要讓她上學爸,有沒有搞錯!”
在家就算了,上學還要跟他朝夕相處,這女人是老天派來折磨他的吧
外面晴空萬里,而室內(nèi)的陸知行,心情陰云密布。
晚晚的確五點就起來了。
早晨的空氣清新,十七年來的生活習慣,早已讓她養(yǎng)成了良好的生物鐘。
此刻,她在陸家的花園里,呼吸混合泥土晨露芬芳的味道,覺得心曠神怡。
她想起離開寨子前,四叔對她說的話。
四叔說:“山外的世界很危險,務必時刻保持警惕之心,不可輕信于人。只不過,我們木家躲避此處已經(jīng)上百年,一直封閉下去不是辦法,外界發(fā)展日新月異,也是時候出去看看了。”
晚晚聽完,只是問:“我能為木家做什么”
四叔欣慰地看著她,道:“走出去。”
“走出去”
“是的,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陸家的事還在其次,你隨心情即可,四叔更想讓你代替我們,看看大山之外,究竟是何等風景。”
陸家的確是次要的,她沒把陸家,包括陸知行對她的態(tài)度放在眼里。
他是最無關緊要的事。
她必須找個合理的借口離開陸家,想辦法出去看看。
并且,給自己買一部新手機。
“小姐!”
思緒被人打斷,木晚晚在花叢中回頭,是那個差點打碎杯子的仆人。
“夫人請您過去。”
晚晚跟她回去,一進門,陸夫人就朝她招手:“晚晚,來。”
她走過去,到她身前坐下:“阿姨早。”
陸夫人笑著點頭:“阿姨找你來,也沒什么大事,就是跟你說一聲,從后天開始,你跟知行一起去上學,其他事都由陸家打點,你只管跟他讀書。”
木晚晚在寨子里的時候,聽常去外面的人說過。
大山之外的人,都是要去學校里讀書的。
如果能有一個這樣的機會跟外界接觸,這自然很好。
因此,晚晚終于露出了到陸家以來,第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她笑起來干凈美好,是那種未經(jīng)歷過黑暗與險惡的純凈無暇,現(xiàn)在很少見到這么干凈的人了。
晚晚說好。
陸夫人越瞧越歡喜,拉著她的手,跟她閑話家常。
一直躲在墻角偷聽的陸知行,此刻收回探出去的腦袋,倚在墻上,勾了勾唇角,輕嗤一聲。
眼底堆滿不屑。
說不屑也不全是,扒開不屑的外皮,會在里面發(fā)現(xiàn)還有三分得意,以及三分果不其然。
唉,他就知道。
能跟他一起上學放學,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這樣也不錯。
只要不在父母眼皮底下,那他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還愁搞不走這個土包子不成
只不過吧。
突然有點沒勁。
他抬手一撩劉海,嘆了口氣,有點獨孤求敗的意思。
陸大少爺?shù)镊攘徽l也無法阻擋,哎,這可真讓人發(fā)愁。
看看剛才,他媽讓那個木什么鍋碗瓢盆的跟自己一起上學,都給她樂成什么樣了
果然還是看上我了。
他陸大少爺,這輩子就欣賞有品味的人。
看來必須想一些柔和點的辦法,既不惹女孩子傷心,又保全她的自尊,還能讓她乖乖離開那種。
可不能讓她知道,他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小秘密。那會讓陷入暗戀中的女孩子難堪的,他非常懂。
就這樣。
與木晚晚相見的第二天,陸大少爺繼“如何趕走未婚妻”之外,又添了一個新的煩惱。
――從山里來的媳婦剛與我見面,就對我一見鐘情了,這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