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恨就恨在,他轉(zhuǎn)了一個措手不及的身,抬了一個要命的頭。
陸家很大,相應(yīng)的,陽臺也很長。
而陽臺的另一端,夜風(fēng)拂亂香檳色窗簾,身穿白色絲綢吊帶裙的女孩慵懶倚在陽臺上,雙手環(huán)抱,彎著唇角看著他。
她身材清瘦,絲裙襯得她骨肉勻亭,柔順秀發(fā)隨風(fēng)飛舞,她隨手將額前亂發(fā)捋到腦后。
陽臺的臺上,放著一個花紋古樸的香爐,紫煙裊裊繚繞,顯得她的面容不甚清晰。
美得像個精靈。
有那么一瞬間,陸知行幾乎看呆了。
“好巧,你也沒睡。”
“……”
“”
她突然出聲,讓他清醒了過來。他甩了甩頭,連忙站直身體,差點就要尖叫:“你怎么會在這里!”
木晚晚伸出小指,點了點里側(cè):“我住這兒。”
“……”陸知行再一次生氣:“誰讓你住這兒的!離老子這么近干什么!”
木晚晚回答:“你媽。”
“……”
陸先生讓管家按照大少爺?shù)臉?biāo)準(zhǔn)安排房間,而能有這個標(biāo)準(zhǔn)的,只有陸少爺旁邊那間。
偏不巧,兩間屋子的陽臺是互通的。
也就是說,只要通過陽臺,他們隨時可以到對方屋里串門。
沒關(guān)系。
他明天就找人把陽臺堵上!
陸知行很快想到一件更嚴(yán)重的事。
一件,可能讓他喪失尊嚴(yán)的事。
他望著木晚晚,心中直打鼓。
不問出來,可能他這一晚上都睡不太好。
他想了又想,挺起自己的小胸膛,讓自己看起來有底氣一點。
“喂,你……你都聽到了”
木晚晚偏頭想了想,不太確定:“沒聽太全,你是指哪件事”
沒聽全就好,陸知行松了口氣。
“是說你自言自語那段嗎”
“”
陸知行猛地抬頭,瞪大眼睛瞧她。
她倒不覺得這有什么難堪,但看他這個反應(yīng),可能是覺得自己有丟臉到。
木晚晚決定讓他再丟臉一點。
“呃……還是說張飛那里”
張飛
那她不是全聽到了!
陸知行臉色漲紅,這次是真的惱羞成怒了:“你閉嘴!”
木晚晚從善如流:“哦。”
陸知行窒息了,怎么會這樣!他陸大少爺怎么會這樣!
次!次!失!敗!
頻!頻!翻!船!
丟!臉!到!家!
好,既然這樣,那好,別怪他破罐子破摔。
他陸知行,今天就要跟這個木?鍋碗瓢盆?棒槌來個了斷!
他緩過勁來,嗤笑一聲,一步一步走到木晚晚身前。
少女波瀾不驚倚在那里,抬眸看他。
他舔了舔后槽牙,板起臉來,面色不善道:“我知道,你圖我們家的錢。”
木晚晚未語,靜候下文。
陸知行道:“但是我告訴你,就算你嫁給我,也沒什么好結(jié)果。咱倆現(xiàn)在,未成年,不可能結(jié)婚,知道嗎你想從我手里搞錢,沒有,門都沒有。要是你現(xiàn)在回你的深山老林,我還能免費贈你路費,再待下去,你,一毛錢都搞不到。”
他自覺這番話已經(jīng)說得足夠清楚。
直白且刻薄。
但凡她是個有臉有皮的,都會受不了這番羞辱,說不定掩面而走。
陸知行一邊陷入欺負女生的愧疚中,一邊又覺得原則不能丟,先前的心理建設(shè)不能白做。
他保持冷臉。
木晚晚歪頭思索了一下,認真地回:“你說得對。”
“”
陸知行沒想到她這么快想通,他面容一緩,說:“這就對了,你嫁給我是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的。”
“嗯嗯。”木晚晚點頭,“你畢竟還小,又沒什么錢,嫁給你,的確沒什么用。”
陸知行覺得這個土包子也不是那么無藥可救,捎帶著看她的眼神,都和善了許多。
“你能想通就好,那你――”
他話未說完,就被木晚晚接下來的話截斷。
“所以,我決定嫁給你爸。”
“”
木晚晚笑盈盈的:“當(dāng)不成夫妻,我還可以做你后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