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妍咬緊唇,回頭看了一內殿,依稀能看見紀纖斜靠在湘妃塌上和凌雀談笑,不時發(fā)出一些輕笑。
這是…不在意她的存在嗎。
“不在意不在意啊。”紀纖雙臂自然地垂在湘妃塌上,又吃了一口玫瑰乳酪。
語氣輕松,姿態(tài)嫻熟,她贊了一聲,“這個誰做的,賞。”
凌雀此時已經完全摸不清貴妃娘娘的想法了。
昨日還…熱情地投懷送抱。
今日怎么連這樣的裸的威脅擺在眼前還能嫻靜地吃東西
“太后娘娘這樣做,確實是…”
紀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手中的玫瑰乳酪,毫不在意地嗯了一聲。
“陛下此前從未有過女人,如今終于舍得封一個宮妃了,太后娘娘身為陛下的母親,心急些也是自然的。”
畢竟婆婆都是急著抱孩子的。
紀纖又皺眉想了一下《皇圖》中的劇情,沒想起來顧隋時到底有多少個子嗣。
系統(tǒng)自從在前幾日給她一次提示之后,就再也沒出過聲。
那個隱藏的任務,到底是什么
若是宮斗任務,云妍出現(xiàn)的時候就應該已經有提示了。
還是系統(tǒng)覺得眼前的云妍不足以成為她的宮斗對手
顧隋時是皇帝,她成了他的后宮之一,難道是要她做皇后不成
紀纖是現(xiàn)代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知道女子初經人事之后是極為難受的,昨夜顧隋時沒有碰過她。
難道還要有肌膚之親才能觸發(fā)宮斗任務
紀纖心中越想越煩,口中的玫瑰乳酪也味同嚼蠟,她心一橫,將碗放小幾子上一碰。
“你說得對,我應該氣死了。”
凌雀被貴妃娘娘的前言不搭后語的話聽得一愣,“娘娘”
卻見紀纖飛快從榻上起來,坐到梳妝臺前,“凌雀,梳妝,本宮要去鬧他。”
“娘娘說的誰”
“陛下。”
一身紅衣銀線海棠,從胸前一朵一朵逐漸繁復綻放到底,臨到搖曳的裙尾時候正是密密麻麻地盛開,一朵壓著一朵,亮光熠熠。
青絲沒有梳什么太繁瑣的發(fā)髻,半數(shù)散到背后,壓著璀璨的海棠,宛如一捧上好的墨,潑到天際的花枝上。
她放下口脂,紅唇綻開一抹笑,又晃花了凌雀的眼。
紫宸殿外,一抹紅影如一團火翩躚而來,高瑛瞇了眼睛,這宮里竟然還有人敢穿的如此打眼
正欲走上前去呵斥,口中的話卻被來人的面容嚇得咽了回去。
“貴妃娘娘!”
紀纖冷著臉輕一抬手,“陛下可在”
那紅實在太耀眼,太能引人心肝發(fā)顫,高瑛低下頭,“在的。”
“現(xiàn)在可有朝中大臣在議事”紀纖又問。
“陛下此時在批閱奏折,您…”
高瑛的話還沒說完,紀纖就進了紫宸殿的,他只能看見一角翻飛的紅影。
門吱呀一聲被重重打開。
顧隋時不悅地擰起眉,一抬眼,便瞧見紅影翩然站在門檻前。
“纖纖”
她又穿紅衣了…顧隋時垂下眼,將心頭的念想壓住,手不動聲色地將手中的畫卷收起。
紀纖行了一禮,將殿門關住,“陛下在忙”
“無事。”顧隋時抬眸看她,手中的動作不停。
紀纖腳步極快,兩三步就走到顧隋時身邊。
也不知怎么的,顧隋時平日手快腳快,現(xiàn)在一對上她,手中的動作竟然有些遲緩。
紀纖還是看到了一些。
玉石寶座下的一片白色衣角。
紀纖飛快掃了一眼卷軸外部,對上顧隋時的臉,“陛下…臣妾好想你呢。”
此時的顧隋時已經將手中的卷軸推向一旁,被紀纖的說出的話頓了一頓動作。
他伸出手,將那一抹心心念念的紅拉近自己,語氣含笑,“哦”
紀纖借勢在他懷里推了推,“罷了,光臣妾一個人想有什么用,闔宮里不知道多少人想著陛下。”
她撒嬌般陰陽怪氣的語調卻教顧隋時停住手,他嘆了口氣,“纖纖,你不是不知道,朕的后宮…”
話未說完,紀纖便又說道:“咦,陛下此時在批閱奏折,怎么沒有看到御前伺候的宮女”
顧隋時看她一眼,“哪有什么宮女,朕的紫宸殿里都是太監(jiān)。”
有些宮女心思不正,影響他批閱奏折,他干脆就將所有宮女都撤了。
說罷手也慢慢移動,將他與她的距離又拉近了些。
“哦…可是今天太后娘娘送了一名宮女來臣妾宮里呢,那名宮女可是御前的。”
趁著顧隋時反應不過來,紀纖手臂一動,手肘關節(jié)處就碰到了桌上的畫軸。
啪嗒一聲,咕嚕嚕地在底下刷的一聲打開。
白衣女子坐在鑲滿寶石的座上,無喜無悲,面色淺淡如水。
而畫上的人。赫然正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