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慕微微怔了怔,當年傅家盛極一時,唯有余家可以比肩。再加上兩家關系也不錯,于是兩家父母就給他們訂婚了。
可笑的是,余父原本打算讓余念嫁給傅昀,只是余念那個時候生性貪玩,根本不像現(xiàn)在那么成熟穩(wěn)重,鬧騰得很。所以誤打誤撞,安靜而又聽話的余慕成為了傅昀的未婚妻。
想到這里,余慕淡笑一聲,“傅總,我們的確是有婚約在身。只是十年都過去了,我相信傅總也一定有了喜歡的人……”
“余慕。”傅昀危險的氣息就縈繞在余慕耳邊,炙熱而又讓人發(fā)怵,“你想毀約”
余慕微微側頭,他冷硬的側臉線條就暴露在她的面前,皮膚白皙,細致到看不出一絲毛孔。鼻梁高挺,只是那雙微微狹長的眸子里面帶著點點冰霜,冷漠,而又危險。
“不是。”余慕聲音輕緩,臉上帶著恬靜的笑容,像是個乖巧的洋娃娃。
傅昀揚眉,當年他也是被余慕的假象給騙了。外表溫吞,實則內心比誰都野。
纖細修長的手抵在傅昀胸前,余慕微微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好看的粉唇微微勾起,禮貌而又疏遠,“我只是在和你商量。傅總……”
“你以前可不是這么喊我的。”傅昀扣住她的手,低眸,眼神猶如毒蛇一般,細細的打量,讓人發(fā)怵,“阿慕,需要我?guī)湍慊貞洝?
這一聲“阿慕”,直叫余慕頭皮發(fā)麻。
那個時候,傅昀剛來她家,余念性子貪玩,余氏夫婦工作繁忙,照顧傅昀的任務,自然就交到了她的身上。
少年沉默而又孤僻,她為了逗他開心,時常鬧著他喊他昀昀。即使是過了那么多年,余慕依舊清晰的記得,那個下午,輪廓還沒張開的少年,冰冷的眼神里面,帶著對世界深深的厭惡。
余慕當時也不過是孩子,還沒有現(xiàn)在的沉穩(wěn),被嚇到之后,只敢乖乖地喊著傅昀“哥哥”。
“傅昀。”余慕垂眉,素凈的小臉安靜而又乖巧,她的聲音細細的,明明毫無情緒,卻讓人聽出了委屈,“手疼。”
低沉的笑聲從傅昀的唇中溢出來,扣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不減一分,“疼就乖一點,我不想傷你。”
“我不是你的玩偶。”余慕抬眸,明亮的眸子帶著幾分狠意,“傅昀,放手。”
小老虎露出爪子了。
看著發(fā)狠的余慕,傅昀心情極好,好整以暇地放開她,手指霸道地拂過她的發(fā)梢,細細地碾著,“我喜歡你兇狠的樣子。”
真是變態(tài)。
余慕?jīng)]有回應他的問題,而是摸了摸臉,問,“你給我卸妝了”
“嗯。”
余慕低頭,又問,“衣服誰換的”
她穿的不是原來的那件裙子。本以為這里會有傭人什么的,可是看這情況,傅昀給他換上的可能性更大。
果然,面前的男人微微俯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獨斷近乎殘忍,“余慕,你覺得我會讓其他人碰你”
“不可理喻。”余慕閉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當年我就覺得,你長大了會變成一匹狼。”
卻不想,這匹狼竟是連她都要咬。
傅昀不置可否,唯有聲音低沉,落在這寂靜的夜晚之中,“所以,余慕,你逃不掉的。”
一夜未眠。
余慕很早就醒來了,六點的初春,空氣清新。窗戶外的地面有些濕漉。半夜的一場暴雨,不知沖刷了多少,又帶回了多少。
房間里面應有盡有,她喜歡的衣服款式,她常用的化妝品。就連這房間,都設計成了她喜歡的類型。
就好像是,傅昀為她精心設計的牢籠一樣。
而她,早晚會被困在這里。
“你怎么在這里”余慕簡單的洗漱過后,打開門,長回的走廊上面,男人身姿修長,眼眉隱在燈光之下。地面上落了些煙頭。
見傅昀不回答,余慕又道,“監(jiān)視我”
“是啊。”傅昀抬眸,眉眼微冷,黑眸緊緊地盯著余慕,“畢竟阿慕從十歲開始就會跳窗逃出去。”
余慕眉眼淡淡,語氣冷漠,“放心吧,我不會那么做的。”
路過傅昀身邊,余慕看了一眼地上的煙頭,“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抽煙不好,戒了吧。”
“好。”傅昀說得云淡風輕,跟著余慕下樓。
早餐很清淡,是余慕喜歡的樣式。
簡單地吃了一點,余慕輕抿幾口牛奶。她早上一直有喝牛奶的習慣,一直沒變過。
放下杯子,余慕看了一眼時間,還早。
“傅昀,我們談談吧。”余慕不喜歡逃避問題,而面對傅昀,逃避也無濟于事。
傅昀抬眸,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朝她伸過來。而他的眼神刺骨寒冷,在這初春的季節(jié)里面,讓余慕從心底升起一股恐懼。手指尖顫了顫,那微涼的手指已經(jīng)觸碰到她的唇瓣,輕輕一抹。
“阿慕,你在害怕什么”他的視線落在余慕微微顫抖的指尖,似是不解,“我記得你的膽子并沒有難么小。”
余慕低眸,掩蓋住眼底的情緒,聲音很輕,“你記錯了,我膽子一直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