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給自己送拜帖嗎
謝昭聽到這句話,第一個反應(yīng)的就是這個。她是自己的女學(xué)生,要是給自己送拜帖,好像也沒有什么出格之處,謝昭笑了笑,轉(zhuǎn)頭對靜姝道:“四小姐若是有事找謝某,就給謝某送帖子吧。”
她馬上又要有別的先生了,宋家的學(xué)塾在京城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學(xué)堂里的先生必定也是好先生,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把自己忘了的。謝昭想到這里,卻覺得有些失落,也許他今日從這里走出去,將來兩人也就不會再見了。好在他方才觀察過了,老太太對靜姝是好的,她那個繼母尤氏看著雖然面善,只怕不好相與,但有老太太庇護,她大約也是不會吃虧的。能讓靜姝在老太太跟前長大,定然不會養(yǎng)成前世那樣孤冷的脾性。
靜姝就這樣看著謝昭出門,他那一件佛頭青的大氅把他的身姿襯得筆直挺拔,靜姝前世認識謝昭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三十出頭了,彼時他身居高位、睥睨天下,看她的眼神卻也是溫和的,但現(xiàn)在他也不過是個未婚的男兒,收斂了眸中的銳氣,更是讓人覺得溫文爾雅,這樣文雅的男子偏生有這么挺拔的脊背,讓你看見他,就忍不住也拉直了身子,仿佛只有這樣才配站在他的身邊。
“謝先生,”靜姝還是喊住了謝昭,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喊他,而那人卻停了下來,轉(zhuǎn)身靜靜的看著她,仿佛等待著她的吩咐。
“多謝先生一路相送,先生要保重身體,靜姝等著先生金科高中。”終于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靜姝松了一口氣,又朝著謝昭福了福身子,那人卻沒有說話,但眼睛仿佛亮了一下,朝她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沒想到謝先生是這樣隨和的人,我只當(dāng)這些肚里滿腹經(jīng)綸的才子,都有些酸腐孤傲。”老太太只笑著道,靜姝心下覺得好笑,酸腐孤傲的是你的兒子,我的那爹吧!
“老太太,我去送送謝四爺。”何文旭開口道。
老太太點了點頭,聽見靜姝道:“三表哥,你以后不準在介紹你的狐朋狗友給謝先生,也不準再帶他去……”喝花酒三個字還沒說出口,想著老太太也在,靜姝終究不好意思起來,只擰了擰眉心道:“你知道我說什么的!”
何文旭卻假裝一臉茫然,無辜道:“我可不知道,你好好陪著老太太吧,我去了。”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謝昭,靜姝心里兀自想到。她雖然說要給謝昭寫拜帖,可無緣無故的,她給他寫拜帖做什么呢等她入了宋家的學(xué)塾,宋家自有教她們的先生,想再見到謝昭,好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靜姝想到這里,沒來由嘆了一口氣。
老太太把靜姝安置在了碧紗櫥里,晚上用過了晚膳,靜姝就洗漱了,這一路上奔波勞累,她也確實乏了,等快要睡下的時候,外頭的丫鬟卻忽然進來傳話,說二老爺回來了,特意過來看望她。
靜姝對宋廷u沒什么感情,主要還是因為宋廷u對她也沒什么感情,對于她來說,今日見宋廷u和明日見宋廷u并沒有兩樣,但人既然來了,她也不好意思不見,又讓丫鬟服侍著把衣服穿好了,來到正廳見人。
老太太已經(jīng)在數(shù)落宋廷u了:“姝丫頭七八年不在家了,今日頭一天回來,你這個當(dāng)父親的卻不見人影,白白讓人看笑話,靜姝拜在了謝四爺?shù)拈T下,你這個當(dāng)父親的原該見見的,結(jié)果讓人白等了這半天。”
宋廷u身上已經(jīng)換了一身家常的衣裳,想來是回過房,被尤氏又催著過來的,因聽說謝四爺,只忙問道:“是和我同科那個謝四爺嗎姝丫頭怎么會拜了他做先生,這倒是奇事,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那謝四爺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怎么當(dāng)起靜姝的先生來了”
“是何家請了他給兩位哥兒開蒙,姝丫頭也跟著他學(xué)了一陣子,你還沒見到姝丫頭呢,她長得像你,又有那么點何氏的影子,模樣卻比你和何氏都強,我今日見了,想到丫頭長這么大,我們都沒管過,這心里就難受的緊,你往后可要對姝丫頭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