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計劃涉及到遺產(chǎn)分配。
如馮雅所想, 老夫人將霍熠名下的遺產(chǎn)都劃到了兒子名下。
霍振坤一家對這些并沒什么意見,只在劃分公司股權(quán)時,提出反對“媽, 股權(quán)這么分派,未來可能會影響公司發(fā)展。”
百分二十的股權(quán),若是霍昭譽出售了,他們霍家還能執(zhí)掌大權(quán)嗎
老夫人沒這份擔憂,語氣透著點譏誚“怕什么你跟昭彰, 你們父子都是能耐人。”
霍振坤老臉一紅“媽,因了三弟的事, 您還在怪罪我們。”
“沒有。你多慮了。”
“昭彰是個好孩子, 萬不會對他三叔不利。三弟醉溺泳池一事, 真的是意外。”
“是啊, 意外, 這世上意外的事多了去了。”
老夫人嘆息著, 揮手讓他出去。
霍振坤面色灰敗,退出去時, 碰上了霍昭譽。
他穿著深色的休閑西服, 恭敬地出聲“大伯”
“嗯。”
霍振坤冷冷淡淡,想著這家子趁機打秋風, 也沒個好臉色。
霍昭譽知道原因,也不熱臉貼冷屁股,直接進了房。他收到股權(quán)分配的合同,并沒有對這巨額財富心動, 特來推拒“老夫人,無功不受祿。”
他自覺跟霍熠沒什么情分,卻坐享他的諸多遺產(chǎn),實在受之有愧。
老夫人面有詫異“你跟你父親說了”
“嗯。”
“他也是這個意思”
“是。”
“你們父子倆也有意思。”
她一生育三子,長子一家盯著家產(chǎn)、盯著股權(quán),次子一家卻是往外推。最疼愛的小兒子更是個視金錢如糞土的人。
老太太淡然品著茶,喝了兩口,慢慢出了聲“你其實不用多想,你是霍家一份子,自該分一份家產(chǎn)。你三叔英年早逝,辛苦你行重孝,分他的遺產(chǎn)也是應(yīng)該的。”
“所以,不動產(chǎn)什么的,我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但股權(quán),就算了。”
得到股權(quán),就得摻和進霍氏商業(yè)帝國的經(jīng)營,少不得要和大伯一家有利益沖突。他有自己的公司,父親也有龐大的集團,他沒多少精力摻和進來。
老太太沉默了好一會,才嘆息地出聲“唉,讓我想想吧。”
她揮手讓他出去,自己摸著兒子的遺像,傷心地哭泣“熠兒啊,是這股權(quán)害了你嗎你是真喝醉了,還是遭了算計我可憐的熠兒”
女人哭泣的低吟聲傳出來。
霍昭譽聽著那哭聲,若有所思地回了明熠樓。
大廳里,霍振坤父子在跟父母說話。
霍昭彰見他進來,站起來,微微一笑“昭譽弟弟。”
霍昭譽皮笑肉不笑地應(yīng)了“昭彰哥。”
他們堂兄弟客氣兩句又坐下了。
霍昭譽聽霍振坤話里的意思,大抵是想用錢買股權(quán)。
霍振年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只委婉道“總要和母親說一下的。她身體不好,氣不得。”
霍振坤對二弟這個態(tài)度不滿意“母親因了三弟一事,對我跟彰兒多有誤解。她既身體不好,這些事還是少拿去擾她的耳。”
這是要他盡快做出決定了。
霍振年面容倏然嚴肅“三弟剛走,談這些委實不太好。”
氣氛乍然僵冷了。
霍昭彰適時地出聲,聲音柔緩“二叔不知,三叔在公司也有幾個得力干將,他股權(quán)歸屬不明,也容易引起公司人心動蕩。而且奶奶年事已高,卻全憑喜好做事,絲毫不管公司的危急艱難,二叔,您也是風風雨雨走過來的,應(yīng)該知道父親的隱憂。”
在談判上,他顯然比父親更勝一籌。
霍振年點頭道“容我考慮下。”
“那我跟爸就靜候二叔佳音了。”
佳音一詞,變相給了壓力。
所以再是裝出紳士的樣子,也掩蓋不住骨子里的狼性。
狼性父子很快離去。
霍振年等他們沒了影,看向兒子“可跟你奶奶說了”
霍昭譽道“她老人家也說了讓她想一想。”
馮雅坐在一旁,出聲道“股權(quán)分配的合同才下來,他們就這般急著來討要,未免太過急功近利了。”
霍振年搖頭“大哥雖然貪財重權(quán),但也是仁義孝順之人。這些年忙上忙下,沒功勞也有苦勞,母親在股權(quán)一事上,確實偏向三弟了。”
霍熠還那般年少,就分去了公司大半股權(quán),還在公司占據(jù)要職,雖然他才可配位,但確實不公正,也夠寒人心
馮雅聽了丈夫的話,有點不滿“你為他叫屈她早些年偏向你大哥時,怎么沒見他為你叫屈”
“都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做什么”
“你倒好了瘡疤忘了疼,現(xiàn)在有心情替別人著想。”
沒人嫌錢多。
這對父子奇葩了,一個勁兒把錢往外推。
程鳶聽到爭吵,從房間里走出來,睡眼惺忪,顯然午睡才醒。
霍昭譽看見了,走過去,扶著她,溫聲問“怎么醒了還困不困”
京都天氣比別處都燥熱,隨著盛夏到來,難免夏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