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樹曜收拾好東西下樓去找林棠溪的時候,她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最新的綜藝,桌上擺著切好的水果。
聽到動靜后她從電視上移開目光,望向緩緩走下樓梯的青年。他白皙的手扶在欄桿上,身形挺拔,站在高處的他目光下垂,眼神平靜,猶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俯瞰世人。
他漫不經(jīng)心的望向播放中的電視:“在看什么”眨眼間他已經(jīng)走到樓下,毫無顧忌的坐到林棠溪身邊。
這個距離太近了,兩個人相隔不到兩指,她湊近來說話的時候,溫熱的呼吸觸及林棠溪的臉頰,癢癢的。
他的姿態(tài)太過坦然,臉紅了的林棠溪揮了揮遙控器,“靠這么近干嘛,坐過去一點。”
雖然渾身不適應,但林棠溪依然強撐著不動,故意裝出大大咧咧滿不在乎的樣子,殊不知她耳尖都紅了。
張樹曜聽話的挪遠了一點,雙手托臉一動不動地看著林棠溪,“現(xiàn)在夠了嗎”他的有一絲無可奈何的寵溺,也有委屈求全的討好。
他的眼睛清潤明亮,像是山中最透徹干凈的清泉,映進了林棠溪的心中。
林棠溪晃了眼神的功夫,張樹曜已經(jīng)水到渠成的撒起嬌來:“我們什么時候能和好啊”
面對三句話不離和好的張樹曜,林棠溪:……
她收回驚艷的目光,沒好氣地說:“我們已經(jīng)結束了,徹底結束了!”
張樹曜眼底流露出一絲受傷,換了個問題:“你現(xiàn)在還在生氣嗎那些我都可以改的,你不要生氣了。”
他垂眸低眉,聲音輕柔又溫和,一點都沒有介意林棠溪分外不耐煩的態(tài)度。
但在這個時候,他越是表現(xiàn)得寬容大度,林棠溪就越生氣。他們少時相知相愛數(shù)年,沒有比她更清楚張樹曜脾氣秉性的人了。
他聰穎敏銳,自己的言下之意他肯定能懂,現(xiàn)在無非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想賴掉林棠溪分手的意思。
林棠溪很生氣的想,好啊,他這是不尊重也不認同自己的意見啊!
從前就是這樣,她說什么對方都不聽。她不想去圖書館不想上進,非逼著她學習。她不想這么早訂婚,張樹曜卻一聲不吭就騙她去見了家長,弄得她被張媽媽一頓諷刺。
對方話里話外都是她這條混吃等死的咸魚配不上張樹曜,陰陽怪氣的逼她分手。
林棠溪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不受這窩囊氣了,分手就分手吧,好了,一拍兩散了你該管不住我了吧
結果張樹曜一頓神操作,聽到?jīng)]有回旋的余地后直接自殺了,弄得林棠溪又被張媽媽罵一頓,里外不是人。
她覺得自己是上輩子欠張樹曜,這輩子是來還債的,要不然活該被他家的人這么欺負啊。
上次他們明明認真聊了,都說好了分手后彼此不要再來糾纏,現(xiàn)在張樹曜臉不要了就開始賴賬,裝腔作勢聽不懂分手兩個字,簡簡單單幾個字,就把林棠溪下決心說出的分手糊弄成了發(fā)脾氣
心煩意亂的林棠溪胸腔里冒出無名的怒火,她冷眼看著一旁毫不知情的青年,“張樹曜你是有病嗎分手就是分手,你以為我是跟你鬧著玩啊”
林棠溪覺得每個人都在跟她作對。洗平風是這樣,破壞了她的散心旅行,張樹曜也是這樣,他更過分,甚至堂而皇之的入住自己家逼迫自己。
這些人到底都有什么毛病,難道她連自己最后的安全空間都不能擁有嗎
她站起身,眼神凌厲:“你不懂徹底結束了幾個字是什么意思,那我給你解釋清楚。我們兩個人沒有以后了,永永遠遠都沒有了!”
她的語氣太過決絕,話里涵義太過刺耳,表情兇狠好似坐在她面前的不是舊情人而是殺人兇手。以至于張樹曜愣了很久都沒有說出話來。
他好半天才張口,嘴唇闔動聲音極弱的強調(diào)道:“你有說過不會丟下我的。”
林棠溪心里的火都快把她整個人給燒沒了,那還有殘余的理智來思考以前的瑣事
她理直氣壯的反駁:“沒有!”
張樹曜生氣了,抬高了聲音:“有!”這是他堅持的信念,是他愛上林棠溪的起點,對方怎么能這么隨意的否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