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平風看出了她的別扭,安慰道:“跟你沒關(guān)系,畢竟當初你們在交往,你也需要顧及對方的感受。”他三言兩語便不動聲色的把罪名全推到了張樹曜身上。
林棠溪長長嘆息一聲,算是接受了好兄弟的安慰。她心中依舊有絲絲難受,忍不住開了旁邊的啤酒喝了一罐,結(jié)果臉頰通紅一分鐘不到久徹底倒下去趴在桌子上睡熟了。
洗平風感到好笑,不緊不慢的抿完手里捏著的最后一點酒,淡淡的掃了眼人事不省的林棠溪。他直勾勾的盯著林棠溪,眼神不明的看了許久,才眉尾上挑哼笑一聲起身收拾殘局。
一夜無夢。
第二天六點半,林棠溪準時睜開眼。她條件反射的坐起身揉著雜亂的頭發(fā),打了個哈欠下床想去洗漱換衣服跑步,可走到衛(wèi)生間門前不自主的停住了腳步。
“咦不對,我已經(jīng)分手了干嘛還要起這么早!”她猛地一拍腦門,三兩步跑回床邊一把把自己摔回床內(nèi),挪啊挪把自己整個人都藏在還有余溫的柔軟被子里。
時隔一年多再次享受到賴床的美妙滋味,林棠溪心里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在被子里舒舒服服的滾了滾,露出極為滿足的傻兮兮的笑。
而另一頭,因為多年養(yǎng)成的生活習性,張樹曜也準時在六點半睜了眼。他下意識的去摸身邊的位置,冰冷的觸感讓他心也變得空蕩蕩的。他還有些茫然的眼睛對準陌生的天花板,醫(yī)院獨有的消毒水的刺鼻味道鉆進他的鼻孔。
只有他一個人。
張樹曜的心開始鈍痛,他按下呼叫的鈴,決定準備出院。經(jīng)歷過昨天的那場分手后,這間病房陌生又難熬,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多待。
張樹曜迫切而渴望的想要回到哪間林棠溪和自己共鑄的愛巢,哪里有她存在的痕跡有她殘留的氣息,每一件事物都與他們的愛情有關(guān)。張樹曜就像是一個瀕死的病人,需要回到自己的安全室得到治療。
他拒絕了自己母親和護工,將自己關(guān)在生活了一年多的公寓內(nèi)。他將拉上窗簾將溫暖的陽光阻擋在外,室內(nèi)一片黑暗,他像是不知名的影子在室內(nèi)漫無目的的徘徊,企圖從中找回丟棄了自己的主人。
他坐到柔軟的沙發(fā)上時心會抽疼,林棠溪當初為了買它還跟自己撒過嬌;他手流連的摸上茶幾上的馬克杯,林棠溪很喜歡收集杯子,這也是她的藏品之一。頭上的水晶吊燈是他和林棠溪親手選的,地上的羊毛地毯是他為了林棠溪特意尋來的……
張樹曜受不了了,他下意識想要逃避這一切,于是起身隨意的走進廚房,可他卻怔怔地望著櫥柜。
他和林棠溪在上面做過。張樹曜甚至還能記起情到濃時,林棠溪昂起的修長的脖頸,她長發(fā)拂過自己沾了汗的胸膛,癢癢的。
張樹曜紅了眼。其實不止是廚房,沙發(fā),門口,臥室,墻壁,這間不算大的公寓里,處處都有他們留下的痕跡。
……
張樹曜過上了獨居的與世隔絕的日。他整日整夜躲在這間屋子里,白天只有在取外賣時才會露面,其余時間都不知道他在搗鼓什么,晚上的時候他會嗅著被子里殘留的林棠溪的味道入睡。
六點半一到,他準時睜眼。但這個時候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起身讀書或者跑步,而是埋下頭嗅
了嗅屬于林棠溪的味道,原本略帶茫然的眼睛慢慢恢復了清明。
他瞇起了眼,藏在被子下面的手緩緩動作,別過頭將頭深深埋在白色的枕頭里,喘息的悶聲時高時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