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來找她的時候說了很多狗屁不通的廢話,大多她都聽過就忘,唯有一句:“你們不合適。”她牢牢的記住了。
從那以后,她那段時間纏綿不去的噩夢有了理由,她掩埋在心中的別扭忐忑壓抑也找到了出路。
林棠溪身為家中獨女備受寵愛,父母開明家境富裕,對她來說人生是個毫無挑戰(zhàn)的巨大歡樂場。直到無憂無慮的她遇見了張樹曜。
毫不夸張的說,她的青春是從遇見那個清潤俊秀的少年的一刻正式開始。
林棠溪大大咧咧,無所顧忌的開始了自己轟轟烈烈的追求,可她的故事并不同于一般校園言情一樣美好,相反,全是一個個負面詞。
她出格的行為得到的是校園暴力,老師同學(xué)的孤立歧視鄙夷,除了與她相熟一起長大的竹馬,林棠溪甚至沒有在高中交到一個真正的朋友。
她苦追張樹曜好多年,那是一段橫跨她青春的記憶與時光,正是那時的一切,才造就了現(xiàn)在的她。
當(dāng)林棠溪最后一次告白成功后,巨大的喜悅像他撲面而來,可同時她的心中也生起了一絲微妙的空虛。
她就像是一個頂著周遭嘲諷質(zhì)疑的眼神咬著牙努力尋找金礦的冒險家,一朝圓夢,大汗淋漓的她心中那股憋著的氣突然散去。
她沒有了目標,對未來徹底陷入了茫然。加上張樹曜和她人生目標和生活方式三觀都相差太遠,林棠溪一度愁禿了頭。
蒼天可證,她只是一個沒出息的廢材,張樹曜卻老是給她樹立夢想帶著她在對方自己的學(xué)神道路上一路狂奔。
夜深人靜時,她感受到身旁躺著的另一個人的溫度后,林棠溪會突然驚醒,皺著眉苦苦思索:“奇怪,我怎么那么愛他”
如果不愛他,又怎么會用百倍倔強和耐心去承受這些
不可否認的是,她和張樹曜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是快樂的,可后來她的心越來越沉重,時不時會如同昨晚一樣陷入難堪的噩夢。
起初她想要沉溺于自己的愛情中忽略這些,可隨著時間流逝,她的病癥反而一點點加重。
無論有多深的愛情,都是經(jīng)不起消磨的。
在經(jīng)過長達一年多的折磨后,林棠溪求助了自己的心理醫(yī)生。她說:“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現(xiàn)在的我連靈魂都好累。”
醫(yī)生告訴她,張樹曜是她的夢想和愛人,但也是她的噩夢來源。
她和他在一起后無法忘記從前的折磨,對方的存在就像是一張血淋淋的照片,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過去的遭遇。
“這樣太痛苦了。”當(dāng)林棠溪拿到那張中度抑郁癥的報告書后,她徹底受不了了。
在張樹曜興高采烈的提出要訂婚的事情后,她怔怔坐在湖邊的椅子上,四月的楊柳飄蕩著滿是綠葉的枝條,柳絮溫柔的拂過林棠溪的臉頰。
在這一刻她莫名絕望,她看著面前澄凈的湖水,腦子里不可自已的浮現(xiàn)出一個想法,她跳下去。
驚醒后她瑟縮的后退了兩步,隨后捂著嘴抽泣出聲。她獨自一人仰面哭了很久。林棠溪性格樂觀外向,最恨柔弱無力的眼淚,可這段時間她變成了自己以前最瞧不起的人。
“我受不了了,我要解脫自己。我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場錯誤,但我至少要救我自己。”那天晚上她抿著嘴,用追求張樹曜時才有過的的毅力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