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瓷被程錦舒單獨(dú)留下時,蘇西、謝雨昕幾人眼中都閃過一絲痛快, 唯有白莎莎滿是擔(dān)憂, 似乎想要上前說點(diǎn)什么。
但她給了朋友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示意白莎莎不要為自己出頭。
也難怪親者憂仇者快, 畢竟蘇家和霍家比起來,蘇瓷就是那只高攀的麻雀。
按照一貫的狗血劇套路,程錦舒單獨(dú)留她恐怕說不了什么好話,因此
霍放也瞇了瞇眼, 將上前的蘇瓷往身后一拉,毫不客氣地說“程錦舒, 記得你的身份, 你沒資格動我的人。”
蘇瓷
她服了中二的霍放。
心中不禁又想,如果換做上輩子的霍放, 肯定不會這樣莽撞。畢竟,這樣會顯得他更無理取鬧,而他羽翼尚不豐滿,逞一時口舌之快也只會陷自己和朋友于更危險(xiǎn)的境地。
但蘇瓷卻沒有生氣, 反而感覺心窩一暖。
因?yàn)檠矍暗闹皇鞘邭q,剛回霍家還什么都不懂的霍放, 少年人的關(guān)切總是展現(xiàn)得格外直白。
她捏了捏霍放的手,安撫道“霍放, 你別這樣,程阿姨留我肯定是有事情,你就在外邊等我好嗎”
校園霸凌的事, 霍放那樣護(hù)著自己,她也想替這個莽撞的他會會繼母。
霍放看著她的一雙眸沉寂得可怕,但他終究沒有再阻止,只是在離開前狠狠盯程錦舒一眼。
待所有人都離開后,蘇瓷才柔順而怯弱地問“程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她垂目看地,雙拳微握,妥妥一只膽怯小白兔形象。
市一中的霸凌鬧得那樣大,對于蘇瓷的遭遇,程錦舒也有所耳聞。
此刻,她目光探究地審視眼前的小女孩,五官倒的確不錯,一雙眼睛像極了林妹妹,但敗就敗在整個人毫無氣色氣質(zhì),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小家子氣。
霍放那浪蕩子會喜歡上她,多半是同病相憐,還沒有擺脫從前的陰影。
真是好一對苦命的小情侶。
程錦舒心中輕笑,不過,這正是她想要的。
“赤赤,”她溫柔一笑,拉著蘇瓷進(jìn)屋坐,“阿姨可以這樣叫你嗎”
竟是半點(diǎn)惡毒后媽的架勢,蘇瓷微微訝異,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點(diǎn)點(diǎn)頭。
“放輕松赤赤,”程錦舒微微一笑,看著很是慈眉善目,“阿姨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聊、聊天”蘇瓷狐疑。
卻聽程錦舒不疾不徐地問“赤赤,聽說你和霍放是同桌,小放平常在學(xué)校還好嗎”
來了。
蘇瓷沉吟片刻,回“阿姨,霍放雖然有點(diǎn)兇,但他人很好的。”
沒想到,程錦舒順著她的話點(diǎn)頭“嗯啊,小放雖然脾氣差,和人說話很大聲,但我知道他是個小孩子。”
她說著眉目間竟露出點(diǎn)傷感“我一直擔(dān)心,小放他霸道又不好學(xué),在學(xué)校里也這樣孤單一人。還好有你和他合得來,赤赤,我們家小放還要多麻煩你了。”
蘇瓷聽得一愣,難道程錦舒居然還是個新時代體貼溫柔的好后媽可她分明記得,上輩子她和霍懷謙的下場都不太好,霍放看起來很恨他們母子二人。
她也不太確定程錦舒的真正目的了,只繼續(xù)保持乖順模樣“阿姨,我會的,我會試著勸霍放好好學(xué)習(xí)。”
“那倒也不用。”程錦舒輕輕握住她的手,“小放從前遭遇太多,我和他奶奶都只希望他以后能快樂健康。他只要做他喜歡的事就好,不喜歡念書就不念,想談戀愛我們也不會阻止,霍家永遠(yuǎn)都會是他的后盾。”
末了,她還很是真情實(shí)感道“所以赤赤,阿姨今天留你下來沒有別的意思。你和小放都是惹人憐愛的孩子,或許你們更能彼此理解,阿姨唯一所求就是你能包容一點(diǎn)小放的壞脾氣。”
真是好一個寬容開明的繼母形象,倘若此刻的蘇瓷還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十七歲小女孩,恐怕都要被程錦舒打動幾分,羨慕霍放擁有這樣的母親。
但她內(nèi)里已經(jīng)不是了。
上輩子,蘇瓷也曾被程錦舒溫柔的模樣所蒙騙,以為回歸的霍放是霍家捧在手心的寶貝。
現(xiàn)在看來卻不盡然。
正常的父母,不會希望自己的子女不學(xué)無術(shù),哪怕自私如蘇啟銳,都要蘇瓷在高中好好學(xué)習(xí),甚至給出降級的壓迫。
程錦舒若真是那樣的人,為何總是嚴(yán)格要求親兒子霍懷謙
蘇瓷不是傻子,偌大的霍家,現(xiàn)在只剩下霍懷謙和霍放兩個繼承人,她當(dāng)然希望親兒子上進(jìn)出人頭地。
驀地,她想到什么,神色一滯。
難怪霍放成天吊兒郎當(dāng)、為非作歹,卻能輕易解除她不會的題目,或許他根本沒有也匪夷所思的重生,不過是已經(jīng)知曉了程錦舒的歹毒用心
蘇瓷面色震動,程錦舒只當(dāng)她驚訝于自己的開明,不甚在意。
“抱歉赤赤,”她輕輕嘆氣,“阿姨這樣是有點(diǎn)自私了,小放他的脾氣”
“沒有。”蘇瓷抿唇,妝若羞赧,“阿姨你誤會了,我和霍放只是朋友。”
她努力憋了憋,讓自己的面色微微發(fā)紅“不過,朋友之間也是會相互照應(yīng)的,就算阿姨不說,我也不會怪霍放的。”
“阿、阿姨,大家還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她怕自己演技敗露,講完拔腿就跑。
程錦舒只當(dāng)她年紀(jì)小臉皮薄,笑眼盈盈目送她的背影,沒再挽留她。
她巴不得霍放和蘇瓷長長久久,最好能挺過霍老太婆那關(guān)才好,扶不上墻的霍放就該配毫無實(shí)力的蘇家。
倏地,程錦舒輕笑出聲。她想蘇家的姓真是選得好,霍放從離開霍家那刻,他就已經(jīng)注定是個輸家
蘇瓷剛從補(bǔ)習(xí)的小樓里出來,白莎莎和霍放就一左一右地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