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翹著腿道“那你說說,今晚為什么沒上最后一節(jié)晚自習,現(xiàn)在又為什么不回家”
蘇瓷不太明白地看他“我每一節(jié)課都上了。”
“那老子怎么沒在校門口等到你”霍放兇巴巴地,“蘇瓷,你再敢騙我試試。”
蘇瓷一愣,漸漸有些回味過來。
霍放白天雖然行蹤不定,但好像真的每晚十點半都會準時出現(xiàn)在學校周圍,或是教室門口,或是校門,或是她回家必經(jīng)的小徑。
原來,他是特意在等她。
“為什么是你呢”蘇瓷喃喃偏過頭去,忽然就哭了出來。
她這兩輩子,沒有人愛沒有人疼,可為什么最關心最愛她的,偏偏是病態(tài)偏執(zhí)的霍放
偏偏就是要了她的命的霍放。
少女眼淚如斷線珍珠,霍放眉頭登時擰得更深,甚至感到些許無措。
上輩子,他幾乎沒見過蘇瓷哭,她只會和他吵架,即便是死的時候她的唇角都帶著勝利的微笑。
他看得比命還重的姑娘,她怎么能哭
“誰欺負你了”霍放語氣又染上些許戾氣,“哭什么誰讓你哭的,老子替你百倍討回來。”
卻不料,蘇瓷聞言哭得更兇了。
霍放心煩意亂,他干脆一把將蘇瓷摟進懷里“我明天給才藝班弄個新班主任,別哭了,行不行”
時間凝滯,天空的烏云恰好被風吹散,皎潔的月光重新?lián)]灑大地。
蘇瓷倏地愣怔。
霸道強勢又不擇手段的霍放,居然也會無措抱她,居然會用“找個新班主任”這樣笨拙卻真正溫柔的方式來哄她。
他將她抱得太緊,緊到她呼吸都有些困難。
蘇瓷怔怔出神,良久,她啞著聲說“霍放,松開,我不哭了。”
霍放其實已經(jīng)有點舍不得撒手,但怕她繼續(xù)哭,最后還是放手了。
見女孩滿臉淚痕,他又將外套脫下扔到她懷里“把鼻涕擦擦,免得別人看見你又誣陷老子。”
剛哭完的蘇瓷突然又笑了。
她側目看向少年,這一刻,她感到這輩子的霍放似乎沒有從前那么可怕。他會罵人會威脅人,他中二、傲嬌,還懂得脫外套給自己擦眼淚,防凍。
或許,現(xiàn)在的霍放還沒長成魔鬼,她其實可以試著去影響他、改變他。
蘇瓷正糾結著要不要干脆給現(xiàn)在的霍放一個機會,少年臉上冒出些許不耐煩。
他起身,踢一腳路邊的石子“起來,我送你回家。”
蘇瓷依言起身,卻搖搖頭“霍放,你帶我去一個地方吧”
“嗯”少年意外側目。
她道出真相“我離家出走了,你帶我去一個沒有監(jiān)控,也不要身份證的網(wǎng)吧行么”
霍放知道,她肯定有什么事瞞著自己。
但他沒有再追問,勾唇指了指不遠處的小黃車“行啊,上我的車我就帶你去。”
他竟還沒放棄拿小黃車載她。
蘇瓷此刻懶得再計較太多,她咬牙點頭“好。”
站上后輪胎時,她想到什么,又問“霍放,你能避開大部分路邊監(jiān)控嗎”
這個要求對高中生而言,像天方夜譚,可面對眼前的少年,她不知怎么地就問出了口。
前方,霍放勾出邪笑“少廢話,你只需要抱緊我。”
少年話畢,自行車便如風飛馳而去。
蘇瓷沒有站著讓人載過,擔心摔倒也在慣性的作用下,身體不由得往前傾,她竟是整個摟住了霍放的脖子。
霍放愉悅笑出聲“小同桌,口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挺誠實,嗯”
“霍、放”蘇瓷咬牙,一字一句說,“你再這樣,我跳車了。”
少年噤聲,笑容卻愈發(fā)燦爛。
他很快帶著她拐進小巷,路燈壞了許多地方都烏漆墨黑的,蘇瓷只覺得這小黃車比她前世做過的跑車更危險。
七葷八素地也不知繞了多久,霍放最后在大學城外的一間破舊網(wǎng)吧停住。
外邊看著老舊的網(wǎng)吧,內(nèi)里卻五臟俱全,他們要了一個包房。
“你想玩游戲”霍放問她。
蘇瓷搖搖頭“我想用下電腦做別的事。”
“你家沒有”
“家里不太方便,霍放,你別偷看我屏幕哦。”
蘇瓷三言兩語先把少年哄得游走峽谷,然后才安心辦起自己的事。
她又注冊了一個微博賬號,點開一個名為“人美心善脾氣暴的歪歪”的網(wǎng)紅營銷號,將她拜托白莎莎躲在樹叢里拍攝的霸凌視頻發(fā)了過去,同時附言
“歪歪,我知道你常常為校園暴力發(fā)聲,很抱歉,我今天做了霸凌中的旁觀者。
我不小心在學校見證了一起霸凌,可我只是一個弱小的學生,不太敢得罪欺凌者,所以卑鄙的選擇了旁觀并錄影。
我是白市市一中的學生,被欺負的人我不認識,我人微言輕不知道怎么才能真正幫到她,所以把視頻發(fā)給歪歪。
害怕被人肉報復,歪歪要發(fā)的話麻煩厚碼謝謝歪歪”
發(fā)完這條后,蘇瓷怕霍放看見,便立刻關閉了電腦。
她側目悄悄打量少年,發(fā)現(xiàn)他戴著耳機,雙目炯炯看向游戲界面后,松了口氣。
蘇瓷要做的事卻并沒有做完,她又拿自己手機,光明正大綁定手機號注冊了另一個微博小號。
光有視頻當然不夠,她要為視頻再增添一些可信度。
她又用綁定了手機號的小號,給“歪歪”發(fā)去樹洞私信
“歪歪你好,深夜在微博搜校園暴力,發(fā)現(xiàn)你是為此發(fā)聲最多的博主,同時也知道你也曾深受霸凌的傷害。
我現(xiàn)在正遭受校暴,不知道該和誰說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因為我是被解救的拐賣兒童,和家里人感情也不太深。我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錯了什么,否則大家為什么不欺負別人,就欺負我呢
上課被人潑紅墨水,在食堂吃飯被人罵黑蓮花、賤人,上廁所被人圍堵,放學被人扒衣服我好害怕去學校,又不敢不去
歪歪我該怎么辦啊我好想自殺算了,可是又覺得對不起解救我回家的警察叔叔qq”
蘇瓷將自己昨天在學校所遭受的所有屈辱,一字不落地編輯在私信對話框,并且附上了染紅墨水的校服,被砸滿泥漿的窗戶等照片。最重要的是,她還附上了學生們在食堂罵她的錄音輔證。
不過,她沒有立刻發(fā)送,她要等到天光乍泄的那刻再發(fā),以渲染自己為此糾結、徹夜失眠的效果。
屆時,她的私信和白莎莎所攝視頻,再加上以“為校園霸凌發(fā)聲”而走紅的營銷號,必將引起轟動。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他人要以言論殺死她,那她便制造更大的輿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公園的長椅上,變態(tài)放哥第一次學會放手,值得紀念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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