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二十分,太陽已經(jīng)在東邊染金了大片天空,樹影落在地上,周邊是金色的陽光,小廣場上烏泱泱的站著一片人,每一個班成一個小方塊,都是穿著白襯衫、格子裙或者是白襯衫黑色西褲的學生,隊伍前是每個班的班主任。
小廣場的前方,臨時搭建的紅色臺子上,站著一名男生,白色襯衫下擺束進了西褲里,領(lǐng)子上系著一條黑色的領(lǐng)帶,黑色西褲修長,腳下一雙黑色的皮鞋。
整整齊齊數(shù)不出錯的穿著不讓人覺得呆板,反而有幾分優(yōu)雅和紳士。
恰好有一束陽光照在臺子上,落在他的臉上,金色的光點在他過長的黑睫上跳躍,輕撫他白皙的皮膚,他略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講稿,眼神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紅唇一張一合,低沉醇厚的聲音從話筒傳出,清冷的話語傳到小廣場的每一個角落。
“關(guān)學長這次又是第一名啊,真的好厲害。”
“啊啊啊關(guān)學長好帥啊!”
“高二了,終于可以離主席臺更近一些了。”
“就是就是,可是前面的人好高哦,都擋住了。”
“不僅僅是站的近,我們現(xiàn)在還跟高三一棟教學樓了,可能偶爾還可以遇到關(guān)學長和顧學長,想想就好幸福!”
高一單獨一棟教學樓,在南門,不遠就是男生宿舍,而高二高三所在的教學樓則是離北門更緊,跟女生宿舍不遠。
思雀站在班級的隊伍里,聽見旁邊的女生小聲的聊天,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著遠處站在主席臺上做開學代表發(fā)言的男生,感覺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一點一點加快速度的跳動。
去年,她入學那年,站在主席臺上的也是關(guān)耶溪。
――原本應(yīng)該是高三的杰出學長學姐的,可那時候恰好要發(fā)言的學姐生病了,其他的學長學姐又忙著學習,不想接下這個活兒,他就臨時頂上了。
思雀自問自己不是個顏控,但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關(guān)耶溪,甚至在他開口發(fā)言之前還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她就克制不住的小鹿亂撞。
后來也就忍不住去關(guān)注他的事情。
事實上,也不需要她特意關(guān)注,學校里到處都是關(guān)于他的傳言。
因為他實在是太厲害了,也實在是太好看了。
――以中考全省第一的成績考進曾會,學校為了招收他,學費全免,進了學校后又是各種競賽獎項拿個不停,即使他為人低調(diào),從來都只低頭看書,但也阻止不了一大批他的迷妹的誕生。
站在思雀旁邊昏昏欲睡的女生打了個哈欠,撩了撩自己的短發(fā),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伸手理了理她耳邊飄落的碎發(fā),聲音有些沙啞,帶著笑意,“我們小麻雀真是著了迷了。”
思雀轉(zhuǎn)頭看她,“旦旦,你醒了呀。”
一點也不覺得站著睡覺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文旦希又打了個哈欠,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顯,“啊,嗯。”
她看了眼臺上,企圖看清好友心上人的模樣,但無奈她又忘了戴眼鏡,這個距離,她基本上就人畜不分了,什么也看不見,摸了摸鼻子放棄了。
思雀擔心的看著她,壓低了嗓音,“你是不是又畫稿子畫到很晚了,我昨晚睡覺之前你還沒從陽臺進來,你也不要太辛苦了,這樣累垮了怎么辦等下上課又沒精神。”
文旦希和顧時愿還有思雀都是高一的同班同學,但只有文旦希和思雀高二還是同班,更是同寢室。
文旦希點點頭,對她笑了一下,“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思雀不滿的擰了擰眉。
文旦希就是標準的“知道錯了,下次還敢”。
看她還要嘮叨,文旦希連忙轉(zhuǎn)移話題,“我們小麻雀這么可愛,為什么不試著去跟關(guān)耶溪認識認識呢”
思雀的注意力果然被轉(zhuǎn)移了,搖了搖頭,“喜歡不一定要接近啊。”她離文旦希又近了些,壓低聲音,“我可不想近距離感受他的冷氣。”
喜歡關(guān)耶溪的不止思雀一個,像現(xiàn)在,他們班里大半的女生都兩眼放光的看著前面主席臺上的人,但實際上跟他告白的人卻比跟顧旭告白的人要少得多。
聽說他剛?cè)雽W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跟他告白或是想要跟他走近一些的――他同級的女生,還有高年級的學姐,但無一例外都被他無視了,實在無視不了的,他就冷冷的告訴人家,他高中只想學習,不談戀愛。
但就這話,好像沒什么,但從他口中說出來,就好像她們有多不務(wù)正業(yè)、不愛學習似的,只好羞愧的、灰溜溜的跑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知道,這是塊只可遠觀的大冰塊了,他眼里除了學習,就沒有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