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了玉漱宮的霍淩啃著自己順手帶出來的蘋果, 邁著任何一個人看著就覺得欠揍的步伐, 在回朝陽宮的路上隨心的拐入了太上皇所在的太極宮。
皇帝陛下的動作一如既往的利索,快得隨侍在一邊的小安子一個抬眼, 霍淩就踏入了太極宮的范圍。
霍淩的“誤入”, 吵醒了午睡的太上皇。
然后, 霍淩連他親親有愛的父皇的面都沒見到, 就被人一杯子砸在腳邊不算, 向來樂得當個隱形人的安得總管還站了出來。
身寬體胖的安得總管正好擋住了殿門,帶著“一夫當關”的氣勢,同霍淩四目相對的安得總管艱難的扯出了一個微笑,“陛下, 不好意思啊”
霍淩回以安得總管的只有兩個字,“讓開。”
“太上皇給奴才的吩咐是, 狗與陛下不能進殿, ”無比艱難的從唇縫間說出了后半句話,在霍淩瞇眼看過來的時候, 安得總管縮了縮脖子, 一鼓作氣的將剩下的話說了出來, “所以,您懂的。”
原本的“所以您不能進”變?yōu)榱恕八阅臅r候”,也不知道霍淩能懂什么。
安得總管咧了咧嘴,硬著頭皮的擋在了霍淩的面前,半點不讓。
“哦,允許我進太極宮, 卻不允許我進殿”被與狗相提并論的霍淩不見半點惱火,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這有什么意義嗎”
“直接狗與朕不得進太極宮不就行了嗎”這樣的話,也就不會被他吵醒了。
對自己的到來會吵醒太上皇這件事心中有數(shù),某種程度上可以說一聲“賤”的霍淩左拳砸右掌,落地有聲,“果然這就是賤啊”
直面霍淩的安得總管頭皮一緊,恨不得自己沒有生耳朵。
沒等安得找出什么能夠圓場的話來說,一陣破空聲從他耳邊滑過,擦著霍淩的袍角砸落在地。
太上皇最喜歡的一柄如意,在霍淩腳邊碎得連鑲金大師都無能為力。
“滾”
隔著一個將殿內情況遮得嚴嚴實實的安得總管,霍淩都覺得他看到了太上皇被他氣的青筋暴跳的模樣。
被這幾乎破了音的“滾”字震得縮了縮下巴,惹完葉貴太妃又惹太上皇的霍淩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哦。”
說著,屁股后面無形的尾巴都垂下來的霍淩轉身,繞過散落一地的杯盞和玉如意就準備離開太極宮。
結果整理好情緒的太上皇霍檢帶著一臉冷色,踏出殿門喚住了霍淩,“等等,你來太極宮有何貴干”
一聲“有何貴干”帶著獨屬于霍檢針對霍淩才有的咬牙切齒,也帶著對霍淩“無事不登三寶殿”的理解以至于擔心錯過什么而勉強妥協(xié)的無可奈何,感情豐富得不知何時縮到角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安得總管抽了抽嘴角,并下意識的用袖子遮住了這一瞬間的表情。
看著氣沖沖的站在臺階上的太上皇,再偷偷看一眼站是站住了卻沒有轉回頭來的皇帝陛下,安得總管忍不住在心底搖了搖頭。
何必呢
無論氣成什么樣,最后還不是要壓著怒火的見陛下既然如此,折騰那么多事情有什么意義呢
收斂好所有表情的安得總管放下袖子,垂首恭敬的候在一邊的同時,也壓下心中對太上皇和霍淩的無可奈何。
背對著安得總管的太上皇沒注意到自己總管的表情變化,但正好轉過頭來的霍淩卻剛好捕捉到了安得總管那一瞬間閃過的無奈。
輕挑了下眉,霍淩意有所指的給了安得總管一個眼神,看得對方脖子一縮的他在心底輕“哈”了一聲,面上卻帶著兒子面對父親該有的親切微笑,朝正準備就他的走神開口教訓的霍檢咧了咧嘴,“說滾的是您,不讓我滾的也是您,”霍淩無奈的輕嘆了一聲,“那我到底是滾還是不滾”
霍檢“”不生氣,真的不能生氣,因為他叫不生氣。
對,他叫不生氣。
氣糊涂了的霍檢仿佛突破了自己的瓶頸,突然恢復冷靜的霍檢面上不見半點異色不說,甚至還同樣回了霍淩一個父親面對兒子該有的慈愛微笑,“你當然應該滾出太極宮,只不過在滾之前”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在霍檢帶著些許期待的目光注視下,霍淩無比坦然的搖了搖頭,“沒什么事,我只是正好路過太極宮,所以就”剩下的話,在太上皇霍檢快要噴出火的眼神下,全都被霍淩吞入了肚子里面。
霍淩真的只是在回朝陽宮的路上,隨心的轉入了太極宮而已,誰知道他父皇會對他抱那么大的期待,總覺得他上門就是有事。
“難道沒事我就不能上門了嗎”嘟嘟囔囔的撇了撇嘴,霍淩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趁著太上皇一時氣得還沒想起來朝他發(fā)火,連忙告辭并轉身就走。
待得太上皇回過神來準備和霍淩算賬的時候,面前除了一個反應不及時而沒能脫身的小安子之外,霍檢連霍淩的影子都沒見到。
在安得總管和小安子瑟瑟發(fā)抖的注視下,站在原地的霍檢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怒極反笑,“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他能對霍淩抱什么期待他為什么要對霍淩抱期待霍淩有什么值得他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