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刺激的霍凌一邊往乾清宮的方向跑,一邊大喊“我冤枉啊”,不知引得多少人側(cè)目。
自從霍凌當(dāng)了太子,乾清宮的人對皇帝每次霍凌走后心情就會不好的事情已經(jīng)習(xí)慣了,門口的御林軍看到霍凌的時候,雖然因為風(fēng)有點大的緣故沒聽清他喊了什么,卻仍舊下意識的給他們的太子殿下讓了路。
讓完路以后,他們才突然意識到――乾清宮內(nèi)好像還有別人
身穿盔甲的御林軍們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眼,下一刻又有志一同的將視線轉(zhuǎn)向別處,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反正,圣上生氣,倒霉的也不會是他們。
懷著這樣的想法,守衛(wèi)乾清宮的御林軍們便又能無比坦然的,為霍凌同皇帝陛下間的父子之情“添磚加瓦”、盡忠職守。
同樣盡忠職守,隨侍在一邊聽皇帝同安樂王閑話家常的安得總管,突地打了個激靈。
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了
念頭剛起的下一秒,安得總管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父皇,我冤枉啊!”
聽聽這仿佛受了萬般委屈還帶著哭腔的聲音,想想他過去這段時間經(jīng)歷的一切,安得總管覺得自己頭疼得快要暈過去了。
然而,他不能暈,因為皇帝陛下的頭比他還疼。
“安得,這是誰的聲音”
哪怕聽到的第一時間就認(rèn)出了是誰,皇帝陛下也仍舊不愿相信來人真的是他想的那個。
扭頭看著一邊表情都快崩不住的安得,皇帝陛下無比希望能夠從對方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然而……安得總管能夠回應(yīng)給皇帝陛下的,只有沉默,也只剩下沉默。
見此,皇帝陛下緩緩的轉(zhuǎn)回了頭,就連表情也逐漸恢復(fù)到了一開始的鎮(zhèn)定。
“陛下”
一邊的安樂王有些茫然,完全不明白剛剛還笑著準(zhǔn)備答應(yīng)他要求的皇帝為什么突然停止了話頭,甚至還崩緊了背脊。
他這把老骨頭干不動了,不就是想找個親近點的小輩來接他的班而已,有點私心怎么了
他的要求很為難嗎
一無所知的安樂王完全不在狀態(tài),然而一邊的皇帝陛下卻根本顧不上其誤會不誤會,他緊緊盯著門口,萬分希望出現(xiàn)的不是他想的那一位。
事與愿違,出現(xiàn)在他視野的正是哭得像死了親爹的……霍凌。
呸!
他都被霍凌氣糊涂了,什么叫哭得像死了親爹一樣,明明是哭得像一條死狗。
眨眼之間,皇帝陛下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zhǔn)備。當(dāng)哭得像一條狗的霍凌涕泗橫流的朝他撲過來,并且穩(wěn)準(zhǔn)狠的抱住了他大腿的時候,皇帝不但不覺得意外,甚至還有一種心終于落到了實處的感覺。
還好,只是抱個大腿。
終于意識到自己還有個兒子叫霍凌以后,皇帝陛下的底線每一日都在發(fā)生變化,起起伏伏之間,如同這讓人不知該如何形容的人生。
成功抱住了敬愛的父皇的大腿,正當(dāng)霍凌準(zhǔn)備向其哭訴自己的“冤屈”,并希望對方能夠為自己做主,視線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邊安樂王的身影,他這才發(fā)現(xiàn)乾清宮居然有外人在場。
霍凌:……有人那他收斂點。
得皇帝體恤而被賜座的安樂王,背下意識的緊靠在了椅背上,就連雙手也不自覺的握緊了扶手,他歪了歪頭,看眼抱著皇帝陛下大腿不放的霍凌,再看眼仿佛對此無動于衷已經(jīng)習(xí)慣了的皇帝,感覺被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安樂王整個人都懵了:“……殿下”
――這就是他們大燕的太子
――大燕要亡!
迎著安樂王不可思議的不敢置信的痛心疾首的恨鐵不成鋼的目光,本準(zhǔn)備收斂點的霍凌將剛剛的想法拋之腦后,直接對安樂王咧嘴一笑,“皇叔說得對極了。”
安樂王:“……”
不等安樂王弄明白他的意思,霍凌緊接著說道,“讓我當(dāng)太子,大燕不是亡得更快了嗎”
隨著霍凌的話音落下,安樂王這才知道自己居然失態(tài)的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意識到這點,安樂王連忙向皇帝陛下表忠心,“陛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安樂王頓了頓,無比艱難的將剩下的話說了出來,“我的意思是……太子,他還有,很大的發(fā)展空間。”
――陛下,您別絕望,也別放棄希望,太子一定還有救!
“對,我是這個意思,真的。”
皇帝完全沒注意安樂王在說什么,他此時此刻的注意力,都在將眼淚鼻涕都擦到了他袍子上的霍凌身上。耳邊傳來霍凌情真意切的“父皇,您真的真的真的沒有什么‘滄海遺珠’嗎”的問話之時,皇帝不但生不出半點惱意,甚至還順著對方的話頭想了下去――為什么他在外沒有“滄海遺珠”呢
要是有,還有霍凌什么事呢。
這樣想著的皇帝陛下低下頭,對上仰頭看過來的霍凌的視線,他甚至還難得的回了對方一個微笑。
霍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