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睜開眼的時候,厲明宗還有些緩不過。
他失眠癥狀好了很多, 所以后半夜的時候, 睡得也沒有那么死, 隱約覺得自己跟蘇蠻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挨在了一起。
他臉色頓時又沉了下去, 他睡覺向來是比較規(guī)矩的,基本不會趴著睡。
所以就算那兩個瓶子在他身上, 也不可能被壓出印。
厲明宗覺得自己隱約發(fā)現(xiàn)了點什么。
下樓的時候, 招呼了田助理剛想開口, 卻被蓉姨單獨拉到了旁邊。
蓉姨一臉欲言又止 ,在厲明宗面前半天也沒有能說出一句話。
最后還是厲老爺子沉著臉, 把厲明宗喊到了書房。“明宗!你和阿蠻只是借助一個沖喜的形式。”
“當然。”厲明宗眉頭皺得更深了兩分,對蘇蠻那個女人, 他連這個表面功夫都已經(jīng)維持不下去了!
厲老爺子手中拐杖重重在地上跺了一下,“那你既然不能對人家負責, 怎么能欺負人家!”
男女之間, 很多時候不得不說,女性就是偏弱勢, 女孩子就是吃虧。
厲老爺子一輩子再怎么混,也不能讓自家孩子成為那種欺男霸女的。
厲明宗愣了一下 , 隨即臉色也冷了下來,“蘇蠻!太不要臉了吧!真是為了錢,為了留在……”
居然直接在他爺爺面前這樣胡說八道!
厲老爺子眉頭皺得更緊了,“ 明宗!閉嘴!”
厲明宗深呼吸了兩下,“爺爺!我對她, 我怎么可能對她怎么樣!”
厲老爺子懵了一下,雖然說厲明宗身體不好,可,真要是說起欺負,也不是必須“真刀實槍”的。
他老臉一紅,指著厲明宗的鎖骨的地方,“你自己看!”
厲明宗眉頭皺起來,“爺爺!你在說什么!”
“蘇蠻那個女人,我就算是眼瞎了,我也不可能看上她!”
厲老爺子又是一愣,隨即就更生氣了,“你既然不打算對人家負責!你怎么能欺負人家!”
“這是被東西挌得!”厲明宗順著厲老爺子的眼神看回來,頓時無奈道。
厲老爺子吹胡子瞪眼,“你當我老得眼瞎耳也聾了”
“爺爺!這真是東西壓的!”厲明宗更加無奈了。
厲老爺子卻是更加生氣,可又覺得自己一個爺爺,不好意思說小輩的這些事,尤其還是孫媳婦這樣的身份,干咳了兩聲,聲音壓低了一點才說,“那阿蠻身上的呢!”
厲明宗怔了一下。
厲老爺子惱怒道,“這么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痕跡,咋挌的!我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程度!”
厲明宗直接黑了臉,他又想到隱隱約約兩個人擠到一起的事,看來根本不是擠到一起 ,是蘇蠻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直接壓著他睡了!
“爺爺!”厲明宗咬牙切齒, “我沒有!真的是挌的而已!”
他這么個表情,弄的厲老爺子也有些遲疑了,隨即干咳兩聲,“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懂 ,但是!”
他神色嚴肅了一些,“你要記住,對女孩子還是要尊重,如果你不想對人家負責,就不能欺負人家。”
厲老爺子說完,老臉有些承受不住,匆匆溜了,就剩下厲明宗一個人在那咬牙切齒。
厲明宗早飯都沒吃,直接黑著臉帶著田助理走了。
就剩下蘇蠻一臉無辜的接受著剩下的三人對她的無限關(guān)愛,那眼神看得她都有些毛毛的,完全不知道他們到底自己腦補了些什么。
“阿蠻是幾點的飛機”吃完早飯,厲老爺子關(guān)心問道。
蘇蠻道,“兩點多的。”
“蓉姨中餐讓準備的稍微豐盛一點,阿蠻還不知道要幾天才能回來,最好是能帶點什么小吃給阿蠻,”厲老爺子道。
蓉姨也是一臉心疼,“做明星就是辛苦不討好,聽說好多人吃不好睡不好,還要經(jīng)常摔跤挨打。”
“蓉姨,做什么都不容易的,做明星,辛苦一點,可以拿這么高的收入,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蘇蠻喝了最后一口飯后酸奶,舔了舔唇角,一臉滿足。
吃得好,睡得好,沒有任何危險,這樣的神仙生活哪里找!
厲老爺子臉上的笑意也越發(fā)明顯了,蘇蠻知足的性格他也很喜歡。
人 ,最怕的就是貪婪還不知足。
事實上,世上的什么事情都是無窮盡的,好的上面還有更好,不知足的人貪婪成性,不懂感恩,也永遠不會滿足,不會幸福。
“阿蠻,咱們家有條件,你可千萬別委屈了自己,有需要直接和經(jīng)紀人多說,知道嗎”厲老爺子笑瞇瞇道。
越是知足的人,厲老爺子反而喜歡捧著,慣著,生怕受了委屈。
蘇蠻跟著點頭,一臉歡喜,果然抱著厲老爺子的大腿才是最合適的!
雖然不知道在香江呆幾天,反正蓉姨還是給蘇蠻裝了兩個28寸的箱子,厲老爺子也強制要求了小齊和小陳兩個保鏢隨行。
最讓蘇蠻滿意的是整整一桌,近20個菜的豐盛午餐,吃得蘇蠻筷子飛快的在每個盤子前略過,要不是吳叔幾個人跟著一起吃,哪怕每一份菜再怎么精致小巧,怕是蘇蠻撐死也吃不完。
蘇蠻告別都是一臉不舍的厲老爺子幾人,自己也是依依不舍的離開,工作可就吃不上這么好的了。
蘇蠻坐的車剛離開,蓉姨才突然想起來,“呀,我忘了,少爺都還不知道少奶奶出差呢。”
厲老爺子沉聲道,“自己媳婦自己不關(guān)注,還要誰幫忙”
他哼了一聲,離開了房間,完全忘記蘇蠻和厲明宗是假夫妻的事實。
厲明宗的車走到半路上,掉頭去了嚴又那邊。
嚴又的目光在厲明宗的面上仔細觀察了一番,眉眼也舒展了不少,眼底的青黑幾乎已經(jīng)散去,只是已經(jīng)習慣了緊緊抿著的唇角還是讓人看了覺得十分嚴肅。
可嚴又知道,厲明宗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完全不是幾天之前可以比的。
厲明宗的頭疼癥狀是真的緩和了,而且緩和的程度相當厲害。
他根本不管什么迷藥不迷藥了,直接問,“厲總,您這兩天里什么時候頭疼的厲害還有沒有失眠是否困倦無力”
厲明宗又是一愣,眉頭皺了起來,“我一直頭疼,哪里緩解過”
而且,他根本不是睡著,而是被迷藥放倒,雖然暫時看不出有什么后遺癥,可昏睡之后的確沒失眠,以及困倦無力這些癥狀。
嚴又被他這個回復(fù)弄得有些懵,“您感覺自己現(xiàn)在的疼痛程度還在您可以忍受的程度嗎”
厲明宗又是一愣,現(xiàn)在
ho,也就是世界衛(wèi)生組織將疼痛等級分為五個等級。
0級是不痛;第一是輕度痛,也就是間歇痛,可不用藥;第二級中度痛,是持續(xù)痛,影響休息,需用止痛藥;
第三級也就是厲明宗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重度痛,而且是持續(xù)痛,不用藥不能緩解疼痛;
最后一個等級自然是嚴重痛,為持續(xù)劇痛并且把隨著血壓、脈搏等變化。
厲明宗現(xiàn)在疼痛的程度是重度,而且,絕大多數(shù)止疼藥沒有用。
止疼藥都是有副作用的,再合理的給藥都沒有用 ,兩年下來,厲明宗已經(jīng)對所有止疼藥有抗藥性,基本沒有作用。
而且,這兩年下來,厲明宗的疼痛程度也在加劇,幾乎每天都有一陣達到嚴重痛。唯一有效果的是麻藥類藥物,但那些都是致癮的。目前嚴又只是在厲明宗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才會控制著量用藥。
現(xiàn)在,厲明宗愣了一下,頭疼嗎
疼,可似乎也不是那么難以忍受,更不需要用藥。
他覺得這個疼痛的程度應(yīng)該是不影響他的睡眠,前幾個晚上,雖然不想承認,可厲明宗不得不說,他的睡眠質(zhì)量很好,甚至是比用了杜冷丁這類藥物后緩解的程度好。
厲明宗如實說,隨即又皺眉,“你懷疑蘇蠻給我用了這一類麻藥類的止疼藥”
嚴又……為什么厲明宗不能往好處想
“在檢查的時候,我十分仔細,可以保證是沒有這類成分存在。”
嚴又在國際上也是有一定地位的,而厲家的這所醫(yī)院同樣是國際頂尖水平,他絲毫不懷疑嚴又的實力,卻還是有些不解。
不是麻藥類,他怎么會昏迷,怎么會把疼痛癥狀壓下去
還有,現(xiàn)在的疼痛真的不是錯覺他是真的有所好轉(zhuǎn)了嗎
疼了整整兩年的所有日日夜夜,突然說可能真的好轉(zhuǎn),厲明宗甚至有些茫然。
嚴又看著手頭上自己慢慢摸索出來的資料,最后交代田助理,后面將厲總每日睡眠時長,以及固定時間段來記錄疼痛度。
厲明宗卻是到了晚上才發(fā)現(xiàn)蘇蠻不在厲家!
當天晚上看著干干凈凈的床榻,蘇蠻真的不在!
他緩緩?fù)鲁鲆豢跉猓疽詾閼?yīng)該是渾身輕松,滿心愉悅的。
可一天下來,從嚴又那邊出來之后,他的頭疼似乎一點點在加劇,疼痛讓他沒有半點睡意。
強迫自己上床,可躺在床上 ,那種疼痛不已,已經(jīng)深入骨髓的疼,讓他皺緊了眉頭,更沒有半點睡意。
原本他以為沒有蘇蠻,他應(yīng)該能好好睡著,終于不再厭惡,討厭。
結(jié)果,躺下整整兩三個小時,他也沒能有半點睡意。
又直接打開燈坐了起來,手中的文件翻了兩遍,頭疼欲裂,腦袋像是被生生分開了幾份一般般,文件上的字都像是漂浮在空中,一個字都抓不住,看不進去。
深深吸了一口氣,頭疼半點沒有緩和,還在加劇,他忍了半天,還是憋著一口氣,直接將文件砸了出去。
直接床上穿鞋坐回了書房,沉著臉色,去t的好轉(zhuǎn),他根本沒有半點好轉(zhuǎn),甚至是更加嚴重了!
一大清早,厲明宗就已經(jīng)坐在了餐桌上翻著手中的報紙,蓉姨微微一愣,“少爺,您怎么起來這么早。 ”
“嗯。”厲明宗頭疼不已,滿心煩躁怎么都止不住。
“您吃點什么我先給您做一點。”蓉姨也從他臉上的神態(tài)看出來,聲音越發(fā)輕柔。
厲明宗重重將報紙翻了個面,“沒胃口,蓉姨看看田助理醒了沒有,我去公司。”
話音剛落,田助理已經(jīng)收拾好出來。
昨天蘇蠻不在,厲明宗說不用他守著,直接休息 ,田助理昨天晚上早早就睡,睡得十分愉悅。
這會大步上前,詫異道,“厲總,您這么早就醒了”
厲明宗的眉頭皺得更深,連個音節(jié)都懶得給他。
偏偏睡得太舒服的田助理還不長眼的繼續(xù)想要完成嚴醫(yī)生的任務(wù),“厲總,您昨天大概幾點睡的 ,現(xiàn)在頭疼嗎 ”
厲明宗直接被問到了痛處,臉色沉得更加難看,目光冷冰冰的看著他,直接冷笑一聲,“你說呢”
田助理瞬間縮成了鵪鶉,他懂了。
“出發(fā)去公司!”厲明宗將報紙扔在一邊,直接控制輪椅離開。
田助理看看廚房忙活的蓉姨,想想早餐的味道,嘆息一聲大步跟上,只不過有那么瞬間的念頭閃過。
之前沒有對比沒感覺,現(xiàn)在這么一看,厲總跟前幾天早上比起來,簡直就是一股欲求不滿,暴躁的樣子……
蓉姨喊了兩聲,厲明宗也沒有回頭,卻把厲老爺子喊了下來。
“怎么了”厲老爺皺著眉頭看著冷冰冰的餐廳,“明宗呢”
蓉姨嘆了一口氣,“我看少爺昨天還是沒睡好,今天似乎依舊頭疼的厲害,眉頭都快鎖成個疙瘩了。”
“估計是一晚上沒睡,早早下了樓,跟田助理回公司了。”
厲老爺子,“又沒睡好”
“怎么少奶奶剛走,少爺就又睡不著了”吳叔也道。
蓉姨點點頭,“可不,還沒有半點胃口,粥端上來都沒喝一口,還喝得是咖啡。”
厲老爺子越發(fā)神色一動。
“ 吳叔,給田助理打個電話,不管干啥,飯不能忘了吃。”
吳叔連忙應(yīng)了一聲。
厲老爺子看著了蓉姨端上來的粥,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蘇蠻也不過是呆了四天,她這一走,我竟然還有些不習慣了。”
“可不是,少奶奶在,我看老爺子您吃飯都有胃口了。”
“也不知道得拍多長時間。”厲老爺子忍不住笑了笑。
蘇蠻別的不說,就只是吃飯的胃口那也絕對是誰都比不過的。
只是看著都讓人忍不住多吃兩碗。
這邊沒了蘇蠻就沒胃口,可蘇蠻卻不會因為任何人而且沒胃口,端著碗,連喝了兩碗粥,另外花卷,燒賣,蝦餃整整吃了兩籠。
吃得白呈都有點懷疑人生,“蘇蠻……你悠著點吃,試鏡可能有劇烈鏡頭。”
“嗯,我就吃八成飽。”說話之間蘇蠻又消滅了一盤腸粉 ,這才放下筷子,“咱們走吧”
白呈……
“白哥”簡承安大步走過來,臉上帶著笑,低頭看到桌上空得盤子,有些詫異,面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早上胃口不錯。”
白呈……
他扭頭去看蘇蠻,蘇蠻無辜的看回去。
白呈……
他覺得他如果說這是蘇蠻吃的,簡承安可能會不相信。
“這就是小師妹蘇蠻”哪怕蘇蠻名聲再差,簡承安知道白呈能接下來的,應(yīng)該都不會是真的有什么問題,況且白呈接手蘇蠻之后,還專門給他打了個電話,所以白呈十分客氣的伸手,“簡承安……”
“簡老師,當然是認識的,您好。” 蘇蠻十分客氣的起身和簡承安握手。
簡承安是實打?qū)嵉挠暗郏@兩年曝光雖然不多,可在娛樂圈的地位卻半點都不會下降,是皇冠的招牌。
雖然三十出頭,五官俊朗,身材特別好,隨便一個笑容都格外有魅力,也不怪是亞洲女性夢中情人前十。
“叫我簡哥就行。”簡承安收手,“咱們現(xiàn)在就過去”
白呈看了一眼蘇蠻,“吃好了嗎”
“差不多了。”蘇蠻略微謙虛道。
“蘇蠻的身材挺好,不過這個角色可能對身材有多要求,還是需要保持。”簡承安道。
蘇蠻乖巧點頭,仿佛面前的那一堆空盤子都不是她的成果。
白呈嘴角抽了抽,任由簡承安走在前面帶路,“薛導(dǎo)對這個角色的要求很高,已經(jīng)面試了幾十個人,沒有一個讓他滿意的。”
要不是這樣,也不至于他們已經(jīng)開拍了,這個角色還空著。
他提前打了個預(yù)防針,也怕蘇蠻沒通過不高興。
白呈神色微動,倒是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簡承安笑著道,“先試一試,實在不行,小角色還是有的。”
蘇蠻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就是跑一趟 ,香江酒店的吃的味道一般,如果能出去找兩頓好吃的,試鏡是否通過,蘇蠻都不是特別介意。
白呈點點頭 。
到地方,蘇蠻專心繼續(xù)琢磨劇本,白呈跟著簡承安去找薛導(dǎo)打招呼。
薛導(dǎo)個子不高,滿臉絡(luò)腮胡,似乎是剛剛罵完人,這會兒臉上的表情還是極不好看,只是看到白呈進來,神色總算是松了松。
“老白。”
白呈笑了笑,“承安沒有給你找麻煩吧”
薛億眉梢一挑,“有話就直說,承安要是都給我找麻煩了,那我這戲就別想拍了。”
“就是讓你消消火,別一會把我新帶的藝人嚇哭了。”白呈攤手。
薛億擺擺手,都不想搭理他。
到他這個程度,拍戲已經(jīng)不用操心投資的問題,唯一就是選角。
華過就是個人情國,相互之間總是難免有這點那點的人及往來,劇組里面塞一個兩個的廢人就算了,可塞得多了,他就惱火的很。
還有就是,有些角色想選個好眼緣,也著實不容易。
“來試哪個角色”薛億問。
“霍丹鳳。”
薛億都還沒有說話 ,旁邊的場務(wù)都忍不住臉皮抽了抽。
剛剛發(fā)脾氣就為了這個“霍丹鳳”的角色。
“那怕是不容易 。”薛億為人直接,聞言干脆道 。
白呈笑瞇瞇道,“罵哭了也沒事,要是有點天分,隨便什么小角色,薛導(dǎo)把她收了也行 。”
薛億瞥了他一眼,總覺得白呈還有兩份信心的樣子,“那得看合不合眼緣。”
他的確和白呈關(guān)系好,但角色決定了他的作品,他也不會隨便亂來。
“那我先走了 。”
簡承安是要陪著一起試鏡的,就把白呈送出去回來了 。
“白呈對你這個小師妹倒是挺上心, ”薛億喊人是開始試鏡,順便和身邊的簡承安說兩句閑話。
簡承安入組好些天,白呈都沒有親自過來陪著。
簡承安笑道,“我看著是還挺不錯。”</p>
<strong></strong> 只不過,蘇蠻看起來精致漂亮,柔柔弱弱,性格也軟,怕是不適合霍丹鳳這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