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澤濤木然的指了指棟哥所在的方向。
燕瑯溫溫柔柔的“哦”了一聲,然后拖著那根棍子,慢慢的走了過去。
路燈還沒有亮,巷子里邊光線昏暗,視力無法發(fā)揮作用的時候,聽力往往會異常敏感,棟哥聽到棍子在地面上劃過的聲音,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雖然知道這女人應該不會把自己給殺了,但此時此刻,他真有種即將被殺死的驚恐感。
棟哥七手八腳的往前爬,但是畢竟不如兩條腿走得快,忽然間那種令他毛骨悚然的聲音停了,他怔楞一下,木然的抬起頭,就見那女人已經到了自己身邊,微微帶著笑,說“可能會有點痛哦。”
棟哥下意識的打個顫,下一瞬劇痛襲來,就此暈死過去。
“怎么回事,不是說有人行兇嗎怎么現(xiàn)在都暈過去了”
這時候警局都下班了,過來的是幾個年輕的值班警察,帶隊的燕瑯還認識,就是之前她車胎被劃破時候的負責人。
薛澤濤見狀就要搶先開口,燕瑯拉住了他,說“情況是這樣,我的學生薛澤濤曾經跟這群人結交過,小年輕嘛,腦袋一熱就向往著這種生活,傻了吧唧的覺得自己特別帥,但這孩子本質還是好的,老師和父母一勸,就知道改邪歸正,但是這群人不肯放過這棵搖錢樹啊,誰叫他家里有錢呢,于是就一直威逼、脅迫他,對薛澤濤進行敲詐,薛澤濤為了息事寧人,也為了保平安,不得不一直給他們錢,可是這群人貪得無厭,索要的數額也越來越大,終于超過了薛澤濤的承受能力,他不敢跟家里人說,就只能跟我傾訴,接下來的事情警官您就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那警察恍然大悟,說“你讓他不要理會這群人的敲詐,也不要再給他們錢,棟哥知道之后惱羞成怒,所以叫底下人去扎你的車胎。”
“對,就是這樣。”說到這里,燕瑯顯得十分愧疚“我太過理想化了,沒想到這群人居然敢當眾行兇,差點害了我的學生們”
說到這兒,她忍不住流下了難過的眼淚。
薛澤濤“”
米延“”
其余學生“”
“金老師,您也別太難過了,”看一個姑娘哭的這么傷心,尤其是她長得好看,而且還心地善良,一身正氣,幾個警察紛紛出言安慰“誰能想到這群人這么喪心病狂不怪您。”
薛澤濤也艱澀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聲情并茂的說“老師,不怪您”
一個年紀大一點的警察顯得有點疑慮,說“為什么薛澤濤不去找班主任,不去找級部主任,卻要對你說這件事呢”
不需要燕瑯回答,薛澤濤就搶先道“因為金老師對我最好”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他有點不好意思,頓了頓,才繼續(xù)說“金老師是第一個夸獎我的老師,是第一個表揚的進步的老師,也是第一個愿意選擇我當課代表的老師,我,我”
薛澤濤低下頭,沒再往下說,但意思所有人都明白。
他家里有錢,零花錢也多,之前跟棟哥鬼混的時候花出去不少,為了了結這段關系,也給出去不少,現(xiàn)在那一筆筆轉賬記錄,都成了棟哥敲詐勒索的鐵證。
這些天燕瑯也沒閑著,一直跟學校那邊溝通,希望受欺負的學生們能站出來指證,棟哥這群人敲詐勒索是常態(tài),打架斗毆也不少見,還有幾個渣滓猥褻女生,甚至有性侵事件發(fā)生,要不是這群人還沒成氣候,燕瑯都想給弄個黑社會性質上去。
她把這些事情往上一說,警方就去學校那邊核實,學校那邊的人還沒過來,薛澤濤的父母就趕過來了。
“哎呀,這是怎么弄的”薛母一看兒子那張臉就是一聲驚呼,先拍了他幾巴掌,又心疼的細看他傷口“我叫你好好上學,別惹事,你倒好你要氣死我跟你爸啊”
燕瑯就說“這次的事情真不怪他,要怪您就怪我的”
薛母已經聽警方說了事情原委,對著兒子還能說幾句,對著燕瑯哪里還能說別的,當下就滿臉感激的說“您就是金老師吧一直想跟您吃個飯,只是沒找到時間我們家澤濤真是謝謝您了自從您到了十六班之后啊,他成績明顯就好了,回家之后也不出去打游戲和鬼混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感激您才好”
薛父也說“這次的事還要多謝您才行,哪里能怪呢”
“這不都是老師應該做的嗎,”燕瑯笑容溫柔,拍了拍薛澤濤的肩膀,憐惜說“家長不僅要關心孩子的學習和身體,也要關注孩子的心理啊,薛澤濤看起來跟個鐵疙瘩似的,誰知道他心里憋著那么多事他去找我說棟哥敲詐勒索他的事情,進門之后很久沒說話,我一問他就哭了,說不敢告訴別人,尤其是不敢告訴家里人這孩子真是被嚇壞了”
薛母聽得難受極了,看著兒子呆愣楞站在旁邊的樣子,眼淚差點沒掉下來“你啊,有什么事不能跟家里說就那幾個小混混你怕什么你媽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
薛父也是面有隱怒,見到兒子這表情之后,又忍不住嘆口氣。
學校那邊的人這時候趕過來了,把這些天收集的情況講了,警方收了資料,最后才有點遲疑的說“金老師,那群人現(xiàn)在都進了醫(yī)院,雖然你們是正當防衛(wèi),但是也有防衛(wèi)過當的嫌疑”
薛母聽得心急,正準備開口,卻被燕瑯拉住了。
她笑著解釋說“那群人沒事,就是暈過去了,我是個守法公民,只求自保,怎么會故意傷人呢,等醫(yī)院的檢查報告出來,您再聯(lián)系我也行。”
平心而論,警方也不怎么關系那群混混傷的怎么樣,聽她這么說就沒再提,薛父在警局這兒有點關系,專門找了人打點一下,這事兒就了結了。
出了警察局,燕瑯就問幾個學生是想回家還是回學校,幾個崽子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回學校。
薛父薛母來的匆忙,什么東西都沒帶,這會兒趕忙去藥店買了點膏藥消炎藥什么的,叫這群孩子帶著。
薛母臨走的時候還說“澤濤,從前是媽媽太忽視你了,沒想到你遇到事都不敢跟家里說,你放心,媽媽會改的”
薛澤濤差點憋死,哽了半天之后什么也沒說出去,不好意思的抱了親媽一下,就趕快跑了。
幾個人或多或少的受了傷,晚自習是沒必要去了,燕瑯叫那個帶路的學生去班里送個信,免得人心惶惶的,自己則帶著幾個學生去了男生宿舍,跟宿管大爺叫開門,讓他們進去了。
幾個男生往里走,米延明天要去參加競賽,還得回教室去拿點東西,這會兒就跟燕瑯一起往教室走。
校園里道路兩側的燈都亮著,樹影婆娑,有種外邊世界里不具備的恬然靜好。
燕瑯就問米延“狀態(tài)還行吧,會不會影響明天的考試”
米延一只手揉著下巴,說“不會的。”
燕瑯聽得笑了笑。
米延側過臉去看她,腦海里倒放著巷子里發(fā)生過的事情,忽然間覺得金老師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他輕輕叫了聲“老師。”
燕瑯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說“怎么了”
夜風吹過,帶來了晚夏花朵的芬芳,他們并肩而行,她臉部的輪廓忽然間清晰起來,嘴唇薄薄的,鼻子很高,眼睫習慣性的垂著一點。
米延嘴唇動了動,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但他自己能感覺到有顆種子在這瞬間破土而出,夜色中迅速抽芽,,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 ,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請加qq群647377658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