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瑯對這家人頗覺膈應,自然不愿繼續(xù)深交,不露痕跡的撥開她的手,婉拒道:“家里邊事多,我實在是走不開,等得了空,再來跟您請安。”
陸老太君一把拉住她手,板著臉道:“靜秋,難道你要為這點事跟我生分不成你舅舅是識人不明,可不是有意的,你再推諉,便是記恨上我們了。”
燕瑯見她如此,只得道:“恭敬不如從命。”
陸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有些欣慰的道:“這才對嘛。”
說著,又關切道:“你匆忙從昌源回來,可是前線戰(zhàn)事不順你父親他――”
燕瑯適時的紅了眼圈兒:“前世戰(zhàn)事何止不順,父親此次只怕是兇多吉少,我……”說著,不禁哽咽。
陸老太君聽得長嘆一聲,眼底卻是精光閃爍,柔聲勸慰道:“好孩子,別怕,你還有舅舅,還有外祖母呢。”
陸明芳陪著她一道進來,聞言也附和道:“正是,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可別見外。”
燕瑯方才便注意到她了,也瞧見自己說起沈平佑兇多吉少時,她眼底的幸災樂禍了,悄悄問系統(tǒng):“這是……陸明芳吧”
系統(tǒng)說:“你怎么知道”
燕瑯道:“這攪屎棍的氣息,隔著八百米都能聞到。”
陸明芳前半生不順當,三分怪高陵侯夫婦有所疏忽,四分怪陸明珠壞她姻緣,還有三分,得歸因到她自己的性情上去。
打小她就愛爭強好勝,偏生是嫡次女,比不得陸明珠身份拔尖兒,又有個金陵第一美人的沈靜秋在邊兒上比著,時間長了,也就慢慢的變態(tài)了,最開始她還能抑制住,等被人退親之后,遭受打擊,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歸根結底,一句話就能概括她的秉性:見不得別人好。
前世沈靜秋父兄戰(zhàn)死,又落入慕容晟之手,驚弓之鳥一樣的逃到高陵侯府后,可沒少被她欺負,后邊兒男女主在一起之后,陸明芳還在百忙之中兼職了個小號boss。
燕瑯心里暗暗搖頭,臉上卻不顯,笑著敷衍幾句,便叫老管家先行回去打理府中事宜,自己則留在陸家暫居幾日。
老管家見她應對之間頗為熟稔,不像是會吃虧的樣子,略微叮囑幾句,方才離去。
陸老太君拉著外孫女噓寒問暖,又留下吃了午膳,覺得倦了,便叫她跟陸明芳一塊兒說話,自己則去午睡。
果盤兒里有各式干果,燕瑯隨手撿了個,拿夾子捏開,抽了果仁吃。
陸明芳見狀目光微動,臉上帶了三分憂色,故意道:“也不知姑父現下生死如何,只消這么一想,我便覺得提心吊膽……”
要換成原主沈靜秋,聽到這話不知會難受成什么樣,但燕瑯畢竟不是沈靜秋。
她抬起眼簾,淡淡道:“我也很擔心。”
“唉,”陸明芳假惺惺的嘆口氣,有些責備的道:“靜秋,若你也像胤之表哥一樣就好了,還能留在姑父身邊幫忙,而不是做他的拖累,還要為你分心……哎呀,瞧我這張嘴!”
她停了口,拉住燕瑯的手,歉然道:“我是有口無心,靜秋,你可別見怪。”
“沒關系,”燕瑯笑微微的瞧著她,道:“不過你說錯了,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會的。”
“哦”陸明芳道:“你會什么”
燕瑯道:“我會變戲法兒。”
陸明芳心下微奇:“什么戲法兒”
燕瑯道:“我能讓你忘記你是一頭豬。”
陸明芳聽得眉頭一跳,不悅道:“我本來就不是豬!”
燕瑯道:“你看,你忘得多干凈啊!”
陸明芳心知她是在取笑自己,又惱又氣:“我好心勸你,你卻這樣戲弄我!”
“有嗎表姐,你太多心了。”燕瑯笑吟吟的看著她,道:“這樣吧,我再給你表演個對著豬笑,表姐你就別氣了,好不好”
陸明芳怒的臉都紅了,騰的站起身來,指著她想罵一句,動作太大,卻驚醒了內間的陸老太君。
她坐起身,道:“你們倆說什么呢嫡親的表姐妹,可別吵嘴。”
“您快勸勸表姐吧,外祖母,”燕瑯嘆道:“她說擔心我父親,整日里提心吊膽的,非要齋戒茹素,抄一百遍《法華經》祈福,我勸她,她還生氣了。”
陸老太君欣慰道:“明芳是個好孩子。”
“……”陸明芳臉上笑嘻嘻,心里mmp。
“原本我也該這么著的,只是在外祖家這么做,倒顯得做作,心思不誠,”燕瑯面露愧色,道:“明芳表姐真是令我自慚形穢。”
“是這個理兒,”陸老太君聞言頷首,看向孫女兒,欣然笑道:“你有這份心,便是難能可貴,我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陸明芳:“……”
敲里嗎,聽見了嗎沈靜秋敲里嗎!
燕瑯欣賞著她臉上的扭曲神情,笑嘻嘻的問系統(tǒng):“我與表姐孰更皮”
系統(tǒng)道:“君甚皮,表姐何能及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