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鍺x蘇文清
蘇文清打算長留美國的時候, 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外公重病可能度不過去了。外公剛剛過八十大壽,蘇文清一直想接他到美國跟自己同住, 如今卻聽到了這樣晴天霹靂的消息。
蘇文清從洛杉磯轉(zhuǎn)機(jī), 登上飛機(jī), 他戴上耳機(jī)就被空姐叫了起來。由于他的鄰座是個大胖子,影響了周圍的乘客被投訴, 空姐過來詢問他是否愿意升艙,給胖乘客騰出一個位置。
蘇文清拿起自己的背包,拿下耳機(jī)跟空姐往前面走。
他十七歲到美國,到現(xiàn)在十一年,只回去過一次。外公每次跟他視頻,話語間都是希望他能回國, 蘇文清答應(yīng)著卻始終抽不出時間。
“先生, 這是你的位子。”
蘇文清被帶到了頭等艙, 他放下背包抬頭猝不及防的看到了周成鍺。周成鍺穿著煙灰色呢子大衣,黑色的高領(lǐng)毛衣。他比視頻上更高大,更冷然。冷硬凌然的面部線條, 沉穩(wěn)的英俊,沉邃黑眸沉靜沒有絲毫的情緒。
十一年,他沒有刻意去找打探周成鍺的消息,卻知道這個人的所有事。t大畢業(yè), 二十一歲開始創(chuàng)業(yè), 也創(chuàng)下了奇跡。
蘇文清經(jīng)常在財(cái)經(jīng)雜志上看到他的臉, 他每月都會開車半個小時去買一本雜志,有時候能看到他,有時候看不到。
蘇文清也曾幻想過重逢,卻也知道重逢毫無意義。
“先生”空姐說,“還有什么問題”
蘇文清搖頭,“謝謝,沒有。”
他坐下扣上安全帶,重新拿起耳機(jī)。
“蘇文清。”
蘇文清倏然轉(zhuǎn)頭,周成鍺已經(jīng)徹底褪去了少年音,褪去了一切曾經(jīng)他熟悉的畫面。現(xiàn)在的他,是在商場運(yùn)籌帷幄的成熟男人,他的嗓音低沉。蘇文清熟悉,卻又覺得陌生,熟悉是他曾無數(shù)次聽到這個聲音在臺上演講,風(fēng)度翩翩。陌生,是他不像那個沉默的少年。
“好久不見。”
蘇文清想假裝不認(rèn)識,可已經(jīng)這么正面撞上了,他扯了下嘴角沒笑出來,伸出手,“好久不見。”
蘇文清話出口的那瞬間,他懷疑自己的聲音在抖,于是他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好巧。”蘇文清的手是蒼白,手背上血管清晰,手骨節(jié)分明,手指細(xì)長。
周成鍺看著那只手,曾經(jīng)這只手塞進(jìn)他的校服口袋,隔著衣服跟他牽手。周成鍺面上不動聲色,目光微沉,握住蘇文清的手。
“回江城”
“嗯。”
蘇文清收回手,周成鍺手里一空,他頓了下才強(qiáng)行把手放回去,垂下視線,“畢業(yè)了嗎”
蘇文清點(diǎn)頭。
“以后要留在江城”
“這次是探親。”
然后就無話了。
從洛杉磯到江城要十四個小時,期間蘇文清睡了短暫的一覺,無端端的夢到高三。陽光耀眼,他趴在書桌上睡覺,周成鍺拿校服替他擋了一整節(jié)課陽光。他睜開眼看逆光下的周成鍺,他穿白色襯衣,干凈如斯。
腳下突然顛簸,蘇文清猛地睜開眼看到昏暗的機(jī)艙,他狠狠揉了一把臉,旁邊遞過來一瓶水。
“謝謝。”蘇文清打開喝了一口,才反應(yīng)過來隔壁坐著周成鍺,冰涼的水進(jìn)入胃中,他看向周成鍺,周成鍺似乎沒有睡。他坐的筆直,連座位都沒有調(diào)。
十一年沒見,他們應(yīng)該是陌生人。
蘇文清不該對周成鍺有太多好奇,蘇文清戴上耳機(jī),垂下視線看到腿上的毯子。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沒有朝空姐要毯子,毯子哪里來的
他用余光看周成鍺,周成鍺在看窗外。
窗外一片漆黑,能看到什么
蘇文清收回視線,不敢多想,重新閉上眼。
到達(dá)江城是凌晨四點(diǎn),這個時間點(diǎn)很尷尬。出租車排隊(duì)很長,出租車一個個離開,到他的時候空無一車。
蘇文清和父親的關(guān)系一般,也不好凌晨打電話讓父親來接自己,他靠在欄桿上抬頭看漆黑的天空。春天的江城陰冷潮濕,蘇文清凍得哆嗦。拎著背包往里面走,身后喇叭聲響,蘇文清回頭。
黑色奔馳開了過來,停在路邊,車窗降下來露出后排周成鍺冷峻的臉。燈影下,他高挺鼻梁顯著,薄唇冷冽,“去哪里”
“不用了,我等人。”蘇文清攥緊了背包的肩帶。
“等誰”周成鍺的黑眸直射過來,沉靜銳利。
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高三的教室,蘇文清拎著書包不耐煩的聽著老師沒完沒了的介紹,抬眸跟最后排的周成鍺對上視線。他很高,坐在最后一排。五官凌厲,一雙眼黑的沉靜,白色校服穿在他的身上,冷清的矜貴,非常英俊。
“我能坐那里嗎”蘇文清抬手指向周成鍺身邊的空位,班主任沒見過這么囂張的學(xué)生,說道,“可以是可以,但”
話沒說完,蘇文清拎著書包大步走到周成鍺身邊,繞過去拉開椅子坐下,朗聲道,“謝謝老師。”
囂張,非常囂張。
蘇文清有囂張的資本,全國中考狀元,剛剛又拿到了全國物理狀元。他進(jìn)這所高中,是校長親自去他家請的。
十七歲的蘇文清,高挑挺拔生的漂亮,傲是難免。他眼尾上揚(yáng),看人都不帶正眼瞧。他認(rèn)真打量周成鍺,道,“我叫蘇文清。”
周成鍺沒搭理他。
蘇文清從出生就是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會讀書長的漂亮。誰不捧著他誰不知道蘇家小少爺?shù)脤欀?
然而他在周成鍺這里碰壁了。
蘇文清在心底罵了一聲操,覺得這位同學(xué)是沒見識到自己的厲害,還不懂跪服兩個字怎么寫。
他也不上趕著找沒趣兒,等月考成績出來,他會冷眼看這位bkg跪下唱征服。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排名第一的是周成鍺,蘇文清在第二。
蘇文清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