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掛斷電話直接把李洋拉黑,泥人還有三分土性,何況他還不是泥。
有些頭疼,林野揉了揉太陽穴半晌才垂下手,泛白的指尖劃過運動褲的邊緣,林野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手有希望,一切都有希望,他也不想再做個活死人。
復查結(jié)果很快就出來了,醫(yī)生的建議依舊是手術(shù)。林野現(xiàn)在也不怕手術(shù)了,賭一把,贏了他有機會重新站到賽場,輸了,他最多回到。
手術(shù)時間和柏林表演賽重合了,林野沒有辦法去柏林看現(xiàn)場。周丞堯也是全封閉訓練,他們也沒怎么聯(lián)系過。
林野沒有親人,做手術(shù)是他自己簽字,林野寫下自己的名字聽到醫(yī)生說一個小時后手術(shù),他恍惚了一下。
林野拒絕了陳杰陪同的提議,在等待的時間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護士把手機遞給林野,林野拿起來看到來電是周丞堯,他瞇了下眼睛忽的笑了起來。
旁邊的護士呆了下,林野長的非常好看,濃密的睫毛下一雙眼澄凈,此刻他的臉色蒼白帶著脆弱。
“你家人的電話”護士的臉紅了下。
家人林野搖搖頭接通電話,電話那頭低沉冷冽的嗓音落過來,“還有多久進手術(shù)室”
“一個小時。”
林野聽到電話那頭有此起彼伏的打哈欠聲,還伴隨著天明鬼哭狼嚎,笑了下,“那邊現(xiàn)在是早上,起這么早”
“要賽前采訪。”周丞堯沒睡醒,嗓音懶懶的,有些惺忪的傲慢,“也沒什么好說,一群垃圾。”
林野“”
“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還好。”
周丞堯垂下眼,黑白的隊服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斜靠在酒店大廳的沙發(fā)上。天明把腦袋杵了過來,周丞堯一腳把天明踹開,“怕不怕”
林野沙啞的笑聲從電話里落過來,周丞堯收起長腿,坐端正了。林野的聲音是他聽過最好聽的,周丞堯嗓子有些干,“嗯笑什么”
“為什么幫我”
周丞堯斂起了情緒,他起身大步往外走,又被李飛給攔了回來,李飛說,“馬上記者就要來了,你干什么趕緊回去。”
周丞堯抬眸,眼神鋒利如刀,李飛縮了縮肥碩的脖子,弱里弱氣,“一會兒采訪,你可別再像去年那樣,太得罪人,收斂匪氣,做個謙虛的優(yōu)雅貴公子。”
周丞堯被念的想一腳把李飛踹出宇宙,轉(zhuǎn)身走回沙發(fā)拉起隊服的帽子罩住頭,只露出筆挺的鼻尖和薄唇顯出不耐煩。
“見面再跟你說吧,我這邊人多。”周丞堯煩的半死,又不能把李飛給踹死。身邊橫七豎八還倒了三個隊友,他在這里不能講太隱私的話題。
“那你忙。”
周丞堯還不想掛電話,他攥著手機換到另一邊,說道,“做完手術(shù)跟我發(fā)個信息,我可能不會立刻回你,但我看到一定會第一時間回復。”
“好。”周丞堯是第一個關(guān)心他的人,在乎他這個手術(shù)。
“一切順利。”
林野忽然鼻子有些酸,他以為自己什么都不在乎,小手術(shù)而已又不會死人。辦手術(shù)繳費手術(shù)簽字,躺著等手術(shù)。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現(xiàn)在他有了,周丞堯是他的朋友。
“謝謝。”
“再見。”
林野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壓下發(fā)硬的嗓子,“再見。”
手術(shù)時間有些長,林野出手術(shù)室轉(zhuǎn)到住院部是凌晨兩點,護士給他扎上輸液管叮囑了幾句打算離開,林野忽然開口,“能不能把我的手機給我”
“你現(xiàn)在需要休息。”護士說,“早點休息吧。”
“我”林野抿了抿嘴唇,黑白分明的眼看著護士,濕漉漉的眼睛小露似的,“跟我家人報個平安。”
林野的聲音很低,軟軟的,護士是三十來歲的女人,頓時母愛泛濫。他一個人來手術(shù),確實挺可憐的,“那我拿給你,你別亂動。”
“謝謝。”
護士把手機拿給林野,“右手暫時先不要碰,注意點。”
“好。”
“有事叫我。”
護士離開,林野立刻打開手機把耳機塞到了耳朵里,打開菠蘿直播。柏林表演賽,國內(nèi)唯一授權(quán)的直播是菠蘿。
林野剛打開就聽到解說聲嘶力竭的喊聲,“kg被團滅了kg反向吃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