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當(dāng)年糗事,薛嘉禾有些赧然,“我聽說秋狩的規(guī)矩不允許如此,還以為容決為了讓我同意去秋狩……”
她抿著嘴唇將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容決究竟為什么這么想要她和他一道去秋狩?
“是攝政王主動提出的?”藍東亭驚訝道。
“嗯,”薛嘉禾點點頭,“他說我可以同他一道去,我嫌沒有認(rèn)識的人說話不想去,他便說藍夫人和藍家姐妹都去,我才同意了。”她一說完,就見到藍東亭的眼睫垂了垂,似乎在思考什么,又道,“沒關(guān)系,若是有什么不妥的,我不去也不要緊的。”
“殿下誤解臣了。”藍東亭抬眼笑道,“臣只是有些詫異攝政王的舉動。”
對薛嘉禾不聞不問冷處理的容決,竟會主動邀請薛嘉禾一同去秋狩,還想方設(shè)法給她鏟除了拒絕的理由?
或許,容決對薛嘉禾,也并不是那么不在意……
是因為已逝的容夫人?
“我先前也覺得太麻煩……”薛嘉禾動了動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安地再度確認(rèn)道,“可我看容決一幅我不點頭便不罷休的樣子,只得應(yīng)了。是不是我不該應(yīng)他的?”
眼看著薛嘉禾要越想越復(fù)雜了去,藍東亭立刻擺手,“殿下,這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秋狩,您就當(dāng)是去行宮別院一樣避暑的就是了,不需要想得太多。即便容決心中有什么,那也不用殿下勞心勞力的。”
“那我……”
“陛下也期盼著能日日見到殿下。”
薛嘉禾嘆了口氣,“我去就是了。”
她何嘗不想天天見到幼帝呢。雖說薛嘉禾心中清楚地知道幼帝同自己的同胞弟弟不是一個人,但心中到底也是把他當(dāng)做一樣的親弟弟在疼的。
否則,先帝駕崩前,薛嘉禾也不會點頭同意嫁給容決了。
“再好不過。”藍東亭松了口氣,面上再度浮現(xiàn)出令人舒心的笑容,“陛下這幾日苦練射術(shù),又有事務(wù)纏身,走不開身,叫我叮囑殿下好好照顧自己,說是秋狩見面時他要好好逼問殿下身體如何的。”
薛嘉禾稍稍設(shè)想十歲的幼帝苦大仇深練武的模樣,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我知道了。”
“殿下看著精神不錯,近日想必過得還算順心?”藍東亭關(guān)切道,“容決似乎停留在府中的時間頗多,希望沒給殿下添太多堵心的事。”
薛嘉禾掐指一算,容決回來已經(jīng)有半個多月的時間,除了他歸來的第一個晚上,其余確實是沒給她添什么麻煩。
要說糟心的,也不過是當(dāng)年的事情叫容決知道了這一件。
但這事又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薛嘉禾瞞了下來,只道,“我不出院子,不常見到他。別的不說,秋狩一事……我還是得謝謝他的。”
藍東亭立刻道,“陛下原也打算請殿下一道去的,叫攝政王搶先了一步。”
“是嗎?”薛嘉禾笑起來,總算是真放下了心,“那就好。”
到底事務(wù)纏身,藍東亭也沒能在攝政王府停留太久,不一會兒便起身告辭,薛嘉禾也跟著站了起來,道,“我送你到門口。”
藍東亭擺手,“殿下萬金之軀……”
“先生跟我說這話太客氣了。”薛嘉禾抿唇調(diào)侃道,“我去上你第一堂課的時候,你可不是這么對我說的。什么尊師重道什么四書五經(jīng)的,唬得我一愣一愣的。”
藍東亭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臉,“臣那時多有冒犯,還望殿下恕罪。”
“這有什么,”薛嘉禾走到他身邊做了個請的手勢,笑著道,“我剛進宮時,先生替我擋了不少試探災(zāi)禍,我還得謝謝先生呢。”
“其實也不止是臣一個人的功勞……”藍東亭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微皺著眉似乎想起了什么。
“藍東亭?”薛嘉禾回頭望他。
藍東亭抬臉回以一笑,“殿下不知道的時候,您身邊一直是跟著人暗中保護的。”
薛嘉禾想想也是,“先帝大概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宮里橫沖直撞的。”
藍東亭順勢將話題扯了開去。他自然不會告訴此刻被蒙在鼓里的薛嘉禾,最開始先帝確實派了暗衛(wèi)跟在薛嘉禾身邊保護她,可直到先帝駕崩前幾日才陡然發(fā)現(xiàn)那幾名暗衛(wèi)早就被容決一一拔除,換上的都是他自己的人。
薛嘉禾在宮中那半年的一舉一動,容決也早就監(jiān)視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