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寶姝暈了,攔在身前的影衛(wèi)全都四散開了,不過眨眼間,除了周圍還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迷藥味之外,其余就是一片寂靜,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解藥給我。”宴宴轉(zhuǎn)過身看向影二。
影二沉默片刻,低聲道:“爺,屬下得罪了,但是您要帶著林姑娘回院子,就必須得讓她昏迷。等明日清晨那位爺清醒了,再做定奪。您若是有什么口信留下,屬下也一定給您帶到。”
他說完,就轉(zhuǎn)身隱藏到了黑暗之中,分明就是耍賴了。
宴宴咬了咬牙,冷哼一聲:“呵,都是他養(yǎng)的走狗。”
他說完之后,似乎覺得委屈,趴在林寶姝的脖頸處輕嗅了一口,必須得聞著香囊身上那股香氣,才能讓他焦躁的心情緩和下來。
不過等鼻尖嗅到那股味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完全忘記了,剛剛把人丟在茅廁旁邊那么久的時間,哪怕是味道很好聞的香囊,也招架不住茅廁的臭味,香臭混合,并不怎么美好。
宴宴咂咂嘴,他現(xiàn)在才察覺到失策了。
“我就知道慫蛋是存著壞心的,幸好我沒聽他的,把人丟在茅廁外一個時辰,要是時間再久,那就真的變成臭囊了。看樣子還是上回給的教訓(xùn)不夠,他的那個破盒子還得在糞坑里待兩個晚上才行……”
他絲毫沒有壓低嗓音,非常不滿地嘀咕著,分明就是說給周圍的影衛(wèi)聽的。
影二聽到之后,就渾身僵硬,心里默默祈禱,千萬不要再丟糞坑了,他真的不想撈了,更不想找布擦那排泄物了,上回把木匣子擦干凈,差點沒把他隔夜飯吐出來。
宴宴回去之后,讓影衛(wèi)半夜去王妃的院子里摘梔子花,影二收到這個命令,有些遲疑:“爺,這大晚上去王妃的院子里摘不大好吧,況且王爺也留了影衛(wèi)在王妃的院外守護,要是撞到了一起,不大好看。特別還是半夜偷摸過去,若是傳到了王爺耳朵里,不大好吧。”
宴宴冷笑一聲:“慫蛋讓你做事兒的時候,你也這么推三阻四嗎”
影二沉默了,那肯定不會拒絕的,可世子爺每次要求都是非常合理的,從來不會像宴宴這樣隨心所至,而且總是提出奇奇怪怪的要求,完全搞不懂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算了,指揮不動你們,我也不強求。我自己去吧。”他說著就大搖大擺往外走,連個面具都不戴,邊走還邊嘀嘀咕咕的說:“我記得每天開的最好的梔子花,都會被剪下來,放到王妃床頭的花瓶里,我就摸進去,要她床頭的幾朵花。若是她被我吵醒了,我就跟她說,我對她傾心已久,別給我當(dāng)娘了,跟著王爺那個老男人沒前途,還是跟著我比較好……”
影二聽他這番話,當(dāng)場嚇得腿一軟,差點就要給他跪下了。
王妃無所出,世子爺和三爺養(yǎng)在她身邊,也都是她從王府里沒娘的孩子里挑選的。
這種挨千刀的混賬話,陸景宴肯定說不出,因為平日里跟王妃相處的都是陸景宴,但是在宴宴的眼里,王妃這個嫡母的身份,似乎并不是站得住腳,反正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也不是他親娘,給他當(dāng)娘子又怎么了。
“爺爺爺!”影二立刻追上,當(dāng)下就跪在他面前:“小的這就讓人給您去王妃院子里摘花,不勞您這樣興師動眾了。”
“喲,影二啊,不必吧。你是慫蛋的屬下,對我這么客氣做什么,還喊我爺爺啊,我沒你這么沒出息的孫子啊。”宴宴停下腳步,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您不是我爺爺,您是屬下的祖宗。方才是屬下昏了頭,那梔子花必定都給您摘來。”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影二現(xiàn)在非常后悔,他剛剛為什么要拒絕,早點把活兒攬在自己身上,不就沒這么多逼事兒了嗎還真是會給自己找事兒,要是真的讓宴宴摸到王妃床邊取花,這混賬傻狗還真能捧著花,舔著張大臉說要跟王妃這個嫡母做夫妻,那畫面,簡直沒眼看好嗎
混賬玩意兒!
別看他智商低,卻他娘的異常難搞。
“滾吧!”宴宴揮了揮手,影二連滾帶爬滾出去,生怕晚一秒這傻狗就跑到王妃面前胡說八道。
等影二徹底消失了,宴宴才撇了撇嘴,一改方才破罐子破摔的潑皮無賴模樣,整個人蹦q著往床邊飛去,像只翩飛的花蝴蝶一樣。
他的床上躺著一位昏睡的嬌美佳人,沒有了那些素白的粉底,和要裝病受傷的蒼白妝容,林寶姝整個人都白里透紅,像是個成熟的桃子一樣,鮮嫩可口,等待良人來采擷。
他湊近了她的臉瞧,像是個好奇寶寶一樣,仔細地觀察著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燭光閃爍,給她的臉上自帶了一層柔光的特效,顯得更加美輪美奐了。
宴宴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睫毛,他之前跟她湊一起的時候,一直都被她身上的香氣所吸引著,難免忽略了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