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海理穗心情微妙地和爆豪勝己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對方在將她送到家門口后就干脆利落地離開了。
然而沒等她開門,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來電人――太宰治。
彌海理穗猶豫了一下后接起電話,對面是個陌生的少年聲音,聽起來有些慌張。
“您好,我是武裝偵探社的中島敦,那個不好了!太宰先生又去自殺了!只留下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突然想見理穗了,要不要猜猜我這次會在哪自殺提示:給不愿意接受驚喜的理穗一個驚嚇。ps:時隔四年是否有所后悔呢’我在桌上留下的手機中找到了您的聯(lián)系方式,雖然很冒昧,但是請問您知道太宰先生現(xiàn)在可能在什么地方嗎”
彌海理穗:“……這個混蛋!”
她轉(zhuǎn)身就朝外面走去,腳步不斷加快,最后小跑起來。
“中島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太宰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
明明只是沒頭沒腦的兩句話,但不知為何就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她想起曾經(jīng)半夜去找跳河的太宰治,對方在送她回去后,臨走前說了一句話――
“理穗肯定早晚有一天會因為有我這種朋友后悔的吧。”
當彌海理穗順著記憶中的那條河流終于找到太宰治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被人撈了起來,渾身濕漉漉地坐在草地上,左手隨意擱在曲起的腿上,望著河流不知在想什么。
旁邊站著一個同樣濕漉漉的白發(fā)少年,正一臉糾結(jié)地小聲勸說著――
“太宰先生快回去吧,不然感冒了怎么辦”
在她到來后,仿佛一直在等待著的黑發(fā)青年立刻察覺并將視線轉(zhuǎn)了過來。
柔軟微卷的黑發(fā)濕成一綹綹貼在那張俊秀的臉上,透明的水珠順著臉側(cè)緩緩滑落。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理穗。”
語氣聽起來頗有幾分可憐意味。
彌海理穗并沒有立刻去詢問那個陌生少年情況,而是來到太宰治面前,蹲下身體查看了一下,確定他沒有問題后才慢慢平復(fù)起因為跑來而紊亂的呼吸。
“雖然那天晚上沒能及時回答你,但分手時我不是已經(jīng)說了嗎”
“――雖然偶爾會覺得麻煩,但并不后悔,我認為能夠和太宰先生相遇是一件好事。”
“即使已經(jīng)過了四年,回答也不會改變,我從來沒有、而未來也不會后悔認識你。”
她曾經(jīng)受到的那些幫助不是一句‘謝謝’可以結(jié)清的,她曾經(jīng)虧欠的那些感情也不是一句‘對不起’可以扯平的,或許對對方來說沒遇上自己更好吧。
周圍一時只剩下細微風(fēng)聲。
安靜地注視著她的太宰治露出一個慣常的微笑。
“即使我現(xiàn)在給理穗帶來困擾了”
“所以你只是想問這個問題”
彌海理穗緩緩?fù)鲁鲆豢跉狻?
“你是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子嗎”
她看著那雙透不出情緒的鳶眸認真地說道:“無論重復(fù)多少次,我都不會改變想法,對我來說,太宰先生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是值得珍惜的重要之人。”
然后她又皺起眉問道:“話說為什么不直接電話或者來找我你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理穗很害怕我自殺是吧。”
“害怕我哪一次真的自殺成功了。”
“但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要用這種方法啊。”
太宰治站起身,飽浸了河水的風(fēng)衣沉重而冰冷,然而他卻毫不在意。
“如果只是普通電話或者見面的話,理穗肯定想著怎么拒絕或者怎么快點告辭回去吧。”
“只有我在自殺的時候才會露出這種擔心得不得了的表情呢。”
彌海理穗沉默了下來。
她的確在知道對方說要重新追自己后想著直接拒絕,然后淡下聯(lián)系冷處理。
太宰治察覺了她的意圖,而那個所謂提示則是她在那天半夜回去時說過――
“與朋友見面應(yīng)該是高興的事情,可是大半夜接到電話聽到朋友自殺被撈了起來去見面什么……就完全不是驚喜而是驚嚇了。”
面對目前不怎么愿意與他有過多聯(lián)系的自己,以這種驚嚇方式不給她任何拒絕或者回避的余地。
不是不生氣,這個人就是仗著對自己的了解,無論是那副因為浸泡了河水而凍得臉色蒼白的模樣也好,還是那雙透著微微笑意的無辜眼眸也好,就算明知道對方是在裝可憐,也沒辦法放任不管。
不管是四年前辜負了他們感情并分手的愧疚,還是受到諸多幫助與照顧的感謝,都是她欠著他們的。
彌海理穗抿了抿唇,看著對方,良久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