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離的手從楚嵐頭上移到他的肩膀,輕聲道:“聽話,出去吧。”
楚嵐最終點了點頭。
從禁閉室離開后,楚嵐被魏平帶到了議事廳。戚和,雷凱,林素然也在。
戚和對楚嵐道:“好孩子,別緊張,待會你師伯祖問你話,如實答就行。”
楚嵐將戚和,林素然對柳成蹊的信任與維護看在眼里,心底暖暖的,他點頭道:“是,師公。”
雷凱道:“什么師伯祖,師公的,可別亂叫,我們可沒承認你是天昭門的弟子。”
戚和將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擱,冷冷道:“蹊兒是我的弟子,嵐兒的身份只需我點頭就行,不需要你的認可。”
雷凱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了,你們也別吵了。”坐在上首的魏平看著楚嵐,道:“你跟在柳成蹊身邊多久了?”
楚嵐答:“五年。”
魏平:“這五年,柳成蹊在做什么?”
楚嵐:“師傅帶著我一直待在漁村,從未離開過。”
雷凱道:“你怎么知道他沒離開過?小時候的事你能記得多少。”
楚嵐很不喜歡雷凱,但還是答道:“師叔祖,我四歲的時候遇到師傅,那時候我已經(jīng)記事了。這五年,我確實一直跟師傅待在漁村。”
楚嵐這聲師叔祖打的雷凱猝不及防,他怔了一下,很快擺手道:“別,別亂叫,誰,誰是你師叔祖。”
魏平不管雷凱的大呼小叫,銳利地目光落在楚嵐身上:“你最好想清楚,若是撒謊被我發(fā)現(xiàn),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楚嵐神色不變:“是。”
見楚嵐如此平靜,魏平眼底閃過一絲欣賞的光芒,不過轉瞬即逝,他問:“你們待的那個小漁村叫什么名字?我會讓人去查證。”
“村子……”回想起那晚村子里的慘狀,楚嵐仍忍不住一陣心悸,他閉了一下眼睛,顫聲道:“沒了。”
魏平的動作一頓,楚嵐道:“不久前,一群魔盜侵.入了我們的村子,村子里的人都被殺死了。我跟師傅……”
他本想說,他跟柳成蹊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又擔心魏平不會輕易相信,出口的話便成了:“那天我跟師傅出海打漁,因風浪大被困在了海上,回到村子時已經(jīng)很晚了。綁好船后,師傅察覺到村子里的情況不對,一進去才發(fā)現(xiàn)村子里的人都死了。后來才知道,是海上魔盜襲擊了村子。”
聽到這里,戚和忍不住攥緊了拳頭,他道:“師兄,不久前確實發(fā)生過魔盜襲擊村子的情況。”言下之意,就是楚嵐沒有說謊。
魏平依然維持著冷峻的表情:“那個漁村,叫什么名字?”楚嵐答了。
林素然道:“這個名字我有印象,確實是那幾個被屠的村子之一。”
沉默多時的雷凱忽然開口道:“魔盜襲擊村子的事鬧得那么大,很多人都知道,柳成蹊如果想知道村子的名字,還不是十分簡單的事?”
林素然瞪了雷凱一眼,雷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但還是叫道:“這么看我做什么?我這是合理質(zhì)疑。”
魏平不管林素然和雷凱那邊的動靜,一雙鷹目只盯著楚嵐:“村子沒了后,你們就出發(fā)到天昭門來了?”
楚嵐搖頭:“不是,村里的人都沒了,師傅就帶我離開了。恰好有一艘商船經(jīng)過村子,師傅就托他們載我們一程。到天昭門,是后來決定的。”
“說到商船。”雷凱忽然想到什么,“我聽說那群魔盜襲擊了一艘商船,可惜船上有高手坐鎮(zhèn),那群魔盜盡數(shù)被抓了。唔,我想想,那個打敗魔盜的高手叫什么來著,好像是姓,姓……柳?”
他說著,瞇起眼睛看向楚嵐,“那人也姓柳,不會這么巧吧?”
魏平等人的目光也跟著掃了過來,楚嵐心下猛地一跳,他控制住要去抓衣擺的手,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的表情。
林素然道:“雷凱,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懷疑蹊兒?”
雷凱無辜道:“沒有啊,我只是覺得這也太巧了。他們搭的是商船,恰好柳成蹊姓柳,是你你不會懷疑嗎?”
戚和道:“雷師弟怕是想多了,海上往來商船眾多,蹊兒搭乘的或許不是被襲擊的哪一艘,再者,蹊兒如今身無修為,怎么可能是那些窮兇極惡的魔盜的對手。”
頓了頓,他冷冷道:“你一邊懷疑蹊兒與魔族勾結,一邊又說他抓了魔盜,難道不覺得自相矛盾嗎?”
雷凱一哽,道:“是我說他與魔族勾結的嗎?這是明光宗審出來的。”
戚和面上隱含怒氣,銳利的目光掃向雷凱:“自始至終,蹊兒從來都沒有承認過他與魔族有所勾結。”
雷凱冷笑:“他不過是嘴硬罷了,事實就擺在那里,難道明光宗還會冤枉他不成?不過話說回來,戚師兄,我可提醒你,對柳成蹊別那么信任,若到時他再向六年前一樣做出讓你失望的事……”
戚和怒而起身:“你!”
魏平眉頭一皺,喝道:“夠了,都閉嘴。”
林素然輕輕拉了下戚和的袖子,他閉起眼睛,平息了怒火后才重新坐下。
雷凱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他將目光轉向楚嵐,繼續(xù)方才的話題:“是與不是,問這個小孩不就知道了。來,你告訴我們,制伏那些魔盜的是不是柳成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