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蘊為難道:“這……”
段離:“嗯?”
李蘊道:“柳仙友,仙門的規(guī)矩,抓住的魔族無論職位大小,能力高低,都要經(jīng)由明光宗過審,其余人不能私下審問。”
段離疑惑道:“這是什么規(guī)矩?為何我沒聽說過?”
李蘊解釋道:“魔族有數(shù)千年沒在人界的土地上出現(xiàn)過了,近幾年卻頻頻有魔族在人界現(xiàn)身,攪得人界不得安寧。為了查清魔族是如何潛入人界的,明光宗就立了這個規(guī)矩,希望能從被捕的魔族口中審出有用的信息,也為了避免不實的消息傳出,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段離唔了一聲,似是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問:“那如果我現(xiàn)在審了,明光宗的人會知道嗎?”
李蘊搖頭:“自然不會。”
段離輕笑一聲:“那不就得了。你不說我不說,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的。”他從長椅上起身,“他們被關(guān)在哪兒了?是這邊嗎。”
意識到段離想干什么,李蘊忙追上去,“柳仙友,萬萬不可。”
段離奇道:“有何不可?你方才不是說他們不會知道?”
“是不會知道。”李蘊道:“可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你不是明光宗的人,你就不能審他們。”他擋在段離身前,“你沒有權(quán)利這么做,你這是動用私刑。”
段離笑道:“放心,我不動手打他們。”
李蘊:“……那也不行。”
他苦口婆心地勸:“柳仙友,看來你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你若是真的這樣做了,被明光宗知道是要受罰的。”
“笑話。”段離道:“誰敢罰本……”他懶洋洋地轉(zhuǎn)過頭,忽然瞥見坐在一旁的楚嵐。
楚嵐也在看段離,兩人的目光猝不及防撞到了一起,段離頭腦一清,低咳一聲道:“嗯,真的不能審?”
李蘊堅定點頭,段離唰地將折扇合起,攏在手心,片刻后道:“那好吧。”李蘊松了口氣。
段離沖楚嵐揮揮手,“徒兒,回房休息了。”
楚嵐應(yīng)了一聲,跟了過去。
魔盜的船比原來的那艘商船華美的多,房間也寬敞。
段離說休息其實并沒有,他在房間里翻出好多小玩意兒,眼睛都亮了。他一個人在那玩的不亦樂乎,甚至還想拉著楚嵐一起。
自從見識過段離的能力后,楚嵐對他更是畏懼,就怕他心情一個不好,把自己弄死。原本想向李蘊求救的念頭也打消了,只怕整船的人加在一起都不是這人的對手。
楚嵐蔫蔫地趴在床上,閉上眼睛裝睡。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想跟段離待在一起。
楚嵐是被敲門聲驚醒的,他猛地坐起身,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睡著了。
打開房門,門外的依然是王管事。
“小仙君。”王管事笑道:“吃飯了。”他往房間里看了一眼,“你師傅呢?”
楚嵐也回頭看了一眼,就見房間的地板上散落著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可唯獨不見那人的身影。
楚嵐道:“師傅他,有事出去了。”
王管事笑道:“那麻煩小仙君叫一下你師傅,我去通知李仙君他們。”
楚嵐不情不愿地領(lǐng)了一個尋人的差事,他慢吞吞上了甲板,卻見那長椅上沒人。
在原地發(fā)了一會兒呆,忽然想到白日里那人似是想去審問魔盜,他腳步一轉(zhuǎn),向關(guān)押魔盜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個單獨的艙室,距離生活區(qū)有段距離,走的近了能夠嗅到濃郁的血腥味和尿騷味。
楚嵐捂住鼻子,小臉皺成一團。他記得上船的時候依稀聽人說這個地方是魔盜專門用來關(guān)押人質(zhì)——或許對魔盜來說,稱做食物更貼切。
一想到那群魔盜吞食人的血肉,楚嵐心底就忍不住一陣作嘔,他左右看了看,見沒人守在這里,便推開艙門走了進去。
艙內(nèi)燃著燭火,并不算黑,楚嵐看著眼前成排的鐵籠子,只覺心底一陣不適。他攥緊拳頭,呼出一口氣,這才小心地向前邁了一步。
邁下最后一層臺階的時候,楚嵐感覺有什么東西穿過了他的身體,他錯愕地停下腳步,試探著向身后伸出手,那種感覺又出現(xiàn)了。就像手掌穿透水面,很舒服的感覺。
如果楚嵐懂得一些仙門知識的話,他就會知道,攔在他身前的東西叫結(jié)界,且這個結(jié)界的主人,允許他踏足其中。
忽聽艙內(nèi)傳來一聲慘叫,是那個領(lǐng)頭男人的聲音。
楚嵐嚇了一跳,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最終好奇心戰(zhàn)勝恐懼,他小心翼翼地向深處走去。
轉(zhuǎn)過一個拐角,空間寬闊了許多,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擠在鐵籠一角瑟瑟發(fā)抖的眾魔盜,只見他們捂著嘴巴,指縫中鮮血直流。
在他們不遠處,還有一個人翻倒在地,捂著嘴巴痛苦地□□著。楚嵐認得,那人就是這群魔盜的頭領(lǐng)。
而在那個碩大的鐵籠外,則站著一抹修長的身影,正是段離。
楚嵐還沒想好要如何面對眼前的一切,就見段離轉(zhuǎn)過身,目光準確地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