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氏卻不這么想,道:“也是!反正娘也不會短了你的,你自不在意。只短我的!”
說罷委屈的呀。
胡氏看看她,又看看她,都看不下去了。
動動嘴,最后啥也沒能說出來,說出來,這王氏怕是又得多了心去。
本是多心人,你怎么說,她都能解出不一樣的事情來,弄的人心里煩,偏又沒本事改變什么,這樣的人,其實挺難相處的。像刺似的,一說話就讓人恨不得避她三尺遠。
胡氏端了吃的回屋去照顧李延亭了。
王氏回了屋越想越委屈,想著又沒兒子,又沒大嫂跟婆母沾親帶故的,又想著更不如高氏會做人討好人,一時心酸的呀,然而,她哪能認輸,一時倒想起翠兒果兒來,頓時也不哭了,騰的一聲爬了起來,偷摸出了院子,找在后院喂雞割豬草的翠兒果兒去了。
其實家里只這么點大,誰一點子動靜,誰又瞧不見了!
偏這偷摸著怪模怪樣的叫人無語。
李延亭雖躺著,但瞧的真真的,一時之間額上的青筋也是直跳,這王氏一日不作妖,就不太平是不是!
以前也沒見她這么不消停過,快分家了,狐貍尾巴就按不住的露出來了,這么幾天,小作小鬧的,鬧的人心里都不是滋味的。
這王氏!李延亭都有點忍不了。
見胡氏進了屋,李延亭道:“我瞧見二弟妹去后院了,翠兒果兒是不是在后院呢!你去瞧瞧。”
胡氏半點不上心,道:“瞧啥有啥好瞧的!翠兒果兒現(xiàn)在福氣大了,養(yǎng)在娘屋里了。結(jié)果她還不放心呢,生怕被苛待了似的,讓她去瞧,瞧瞧看看自個兒的女兒是不是少了胳膊短了腿!”
得,又是個說不通的。李延亭快忍的要翻白眼了。他說的是這個嘛!這婆娘,蠢的沒誰了!
胡氏現(xiàn)在心情好呀,丈夫現(xiàn)在人好了,她的心也擱下了,放下了不安,還有心情開玩笑了,道:“三弟妹在娘屋里照應著呢,結(jié)果她就在廚房與我說了幾句酸話。哼,以前翠兒果兒在她屋里,也沒見她如何上心,現(xiàn)在倒是怕被苛待了似的,她這個人,你便是待她再好,也討不了好,三弟妹,娘對她好,她還知道回報呢,只有她,待她好,她全不記,待她不好的,她全記得怨,這性子,我是真煩她的緊。有時候說話能把人脹死,與她計較吧,顯得自己也小氣,不與她計較吧,自己卻能憋的氣死!做人難吶……便是娘,也一時沒忍得住,開罵了,這么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娘這么發(fā)火來著呢……”
“……”李延亭郁悶極了。
“娘精明,又有威嚴,平時不高興了,一瞪眼,都嚇人,今天發(fā)火,家里都熄聲了,她也熄火了,該,她這人,就該這么罵!”胡氏一副興災樂禍的樣子。
李延亭腿早好了,他現(xiàn)在真想半個月快點過去,再躺下去,腦子要壞,耳朵要壞!
他閉了眼睛,糟心的一個字也不想說了!
王氏到了后院,翠兒已經(jīng)穿上新衣服了,可惜王氏這些天一直盯著老太屋,都沒注意到翠兒換上新衣,這時才瞧見,上上下下的一掃,道:“咋穿新衣出來干活了別糟塌了!”
翠兒果兒本來看到娘挺高興的,一聽這話就蔫了,翠兒弱弱的道:“奶說了,可以穿新衣服,以前的衣服都小了……”
“小了給果兒穿,”王氏道,“娘也真是的,以前還知道省,現(xiàn)在卻不省了,大伯子一病,就變了性情。哪有穿新衣干活的,白糟踐了!”
翠兒不說話了,她小了的衣服,奶說不給果兒穿,叫果兒等兩天直接穿新衣,她的衣服已經(jīng)小了破的不行了,奶都看不下去了,可是娘都看不見。她的眼里心里……
翠兒低下了頭,想問新衣可好看的話壓下去了。
果兒還小,一臉興奮和羨慕,道:“娘,姐的衣服可好看!再過兩天,我的衣服三嬸也能做好穿了……”
王氏冷笑一聲,道:“繡個竹子不像個樣子,清冷的擊打誰呢!這手藝,也就那樣,便是我做了,也比這好看!”
翠兒到底不小了,便是再依戀娘,也能聽出話的好賴來,這話聽著不對,她便不吱聲。
王氏對二人道:“要記住了,奶和三嬸待你們再好,你們都是娘肚子里爬出來的,也不能忘了娘的恩!這世上,還能有比娘更親的人嗎!別一點子糖,一點子好,一點子的衣服就被哄去了,別做那沒腦子,沒良心的人!”
果兒怯怯的點了點頭。
翠兒卻直接紅了眼睛,她穿奶的布料,三嬸的手藝做的衣裳,咋就對娘沒良心了!這指責,未免太難聽!難道受了奶和三嬸的好,就是白眼狼了!
翠兒心里發(fā)脹,掩飾般的低下頭開始割豬草。
王氏回頭瞧了兩眼,對翠兒道:“你們住你們奶屋里,以后要留點心,奶有多少東西,別叫你們?nèi)龐鸾o哄了去!你奶偏心著呢,現(xiàn)在都被她哄了去,以后你們出嫁能得著啥,都沒了,不到自己手里的,都不能聽人哄,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