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萬八…只是個領(lǐng)帶夾”顧傾難以置信,眼睛微微瞇了下,露出懷疑的表情。
她知道,有些人會斥巨資買鉆戒和項鏈,或者名貴的腕表。
但僅僅是個領(lǐng)帶夾,即使鑲了鉆,哪里值如此天價
而且重點在于,她暫時無力償還這么貴重的領(lǐng)帶夾。
“嗯。”容禮應(yīng)了聲,抬手伸向顧傾。
他手長得很漂亮,在月光下呈現(xiàn)出冷感的白。中指和無名指都挺長,骨節(jié)分明,肌理勻稱。
很適合戴戒指的一雙手。
顧傾反射性縮了下,硬撐著最后的倔強,揚起脖子瞪著容禮。
難道因為自己賠不起領(lǐng)帶夾,他決定動手了
我也沒說不賠…而且那個東西,確實貴的離譜啊,顧傾悶悶的想。
容禮手抬高約莫二十公分,又降下去一點,伸向披在顧傾身上的外套口袋,拿出車鑰匙。
原來是拿鑰匙啊,那你手舉那么高
顧傾因為他這個下壓的動作,莫名覺得有些惱怒。
“你比我想的矮一點。”容禮說。
“哎!”顧傾生平有兩大忌諱,第一是被攻擊容貌,第二是被攻擊身高。
她平常總穿著十厘米左右的高跟鞋,辛苦的維持纖細高挑的形象。實際上,顧傾本人的凈身高――
只有一米五八。
是的,連一米六都不到!
長得矮怎么了!
矮子吃你家大米啦
顧傾鼓起腮幫子,氣成一只河豚。
容禮拿了車鑰匙往前幾步,轉(zhuǎn)身見顧傾還在那里生氣。
他隨意靠在車邊,慢悠悠提醒道,“這里不好打車。”
“所以呢”顧傾下意識反問。
容禮撩起眼皮,面上一派云淡風輕,“順路。”
何止是順路,根本是同一個目的地。顧傾領(lǐng)悟到他的意思,連忙走過去,要去拉副駕駛的車門。
她經(jīng)常看社會新聞,見過太多網(wǎng)約車的腥風血雨,所以平常上下班都會選擇后座。現(xiàn)在情急,連往常的習慣都忘了。
“你最好不要坐這里,”容禮注意到她的動作,提醒道,“副駕是莊名媛的位置。”
“什么”裝名媛難道是諷刺自己嗎
顧傾身居高位,實際上卻沒有顯赫的家世,因此經(jīng)常聽到類似的嘲諷。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容禮卻微妙的聽出顧傾的小情緒。
“莊名媛,我家的狗。”容禮解釋,“我母親姓莊,她希望那只薩摩能成為狗中名媛。”
原來是這樣。顧傾平常挺討厭對號入座,結(jié)果自己居然做了最討厭的事。
她低垂著視線,默默拉開后座的門,坐進世爵里。
嗅到車內(nèi)熟悉的香氣,她忽然覺得容禮用那么貴的領(lǐng)帶夾,不是沒道理的事。
畢竟開著世爵、住在高級公寓里、還養(yǎng)著一只看起來就很貴的薩摩。
“領(lǐng)帶夾,我下個月還你。”顧傾低聲說。
容禮剛系上安全帶,聽到這話,從后視鏡里看了眼顧傾。
“那倒不必。市價十六萬多,我用卻沒那么貴。”頓了兩秒,他補充道,“是我設(shè)計的。”
聽到這話,顧傾立刻反應(yīng)過來,自己背上別的是哪款。
容禮之前任職于一個國外的品牌,出名的性價比低。
同樣一克拉的鉆戒,別人家賣兩萬,容禮設(shè)計出來的要賣五萬、十萬。
更氣的是,即使如此,銷量仍舊高的驚人,讓眾同行羨慕到眼睛滴血。
“就算是手工打磨,也沒有那么貴吧。”顧傾小聲嘟囔著。
本以為只有自己能聽到,結(jié)果由于車內(nèi)安靜,聲音自然傳進了容禮耳中。
“創(chuàng)意是無價的。”容禮說。
對哦,前面這位是業(yè)內(nèi)目前公認最有天賦、價值最高的設(shè)計師,顧傾千方百計想得到的男人。
沒見到之前,顧傾做了千萬種設(shè)想,思考容禮是怎樣的人,要通過什么方式,擺出什么籌碼,才能打動他。
真正見到容禮,顧傾萌生出一種強烈的挫敗感。
雖然之前交集不多,可對方已經(jīng)掌握了她所有底牌,慣用的套路肯定不好使,連擅長的偽裝都會被輕易拆穿。
該怎么辦
顧傾煩躁的想。
狹小的空間里陷入異樣的沉默。
容禮握住方向盤,目視前方,語氣隨意的說,“你下周三有空嗎”
“五點下班,下班之后有空。”顧傾老老實實的回答完,才問道,“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