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討厭,但是”看著極度抵觸的白川,木小雅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現(xiàn)在的白川對于感情的表達(dá)和理解,比以前要進步很多。那么如果幾年后自己離開,他是不是會真的如自己所愿,理智的接受這種離別。有一點難過,但不會太過傷心呢
白崢顯然是顧忌到這一點,所以他才會在自己對他說出自己可能有病后,對白川進行試探。而白川給出的反應(yīng),顯然出乎了他的預(yù)料,也出乎了自己的預(yù)料。
“小川,我不會和你離婚的。”木小雅正色起來。
“嗯。”白川開心的點著頭,這種保證,他聽多少遍都不會膩。
“但是如果我生病了”
“你生病了嗎我們?nèi)メt(yī)院。”白川嚇的立馬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拉著木小雅就要去醫(yī)院。
“沒有,你坐下,我是說如果。”木小雅有些無奈的把白川安撫住。
“為什么你們都要說如果,我討厭如果。”白川討厭這些假設(shè),因為每個如果后面,都有一些不好的東西,大哥是,小雅也是。
“因為表姐”木小雅問道,“表姐忽然離開了,表姐夫很傷心,我也很傷心,你呢”
“我我不傷心。”白川誠實的回答著自己內(nèi)心的感受,“我不太理解那種情緒,對不起。”
白川不能理解這種悲傷的情緒,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這種情況是不對的,因為有人離開,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不用道歉,你這樣很好。”聽到白川的回答,木小雅反而松了一口氣,白川果然是不懂的,他不懂得傷心難過的情緒,這多好啊,“你不用懂,一直不懂也挺好的。”
白川懵懂的嗯了一聲,他總是習(xí)慣性的讓自己照著木小雅期望的方向成長著,如果木小雅想讓他懂,那么他就努力的去學(xué)習(xí),如果不想,他就努力維持原狀。他的要求不多,只要小雅不離開他就行。
轉(zhuǎn)眼又是周末,已經(jīng)好幾個禮拜沒有讓他們過去吃飯的沈清怡,忽然提前一天打電話讓木小雅周末過去。兩人不敢怠慢,周六一大早就去了木家。
“讓你們過來吃晚飯,你們來這么早干嘛”沈清怡白了女兒一眼,“我和你爸一會兒還得去趟學(xué)校呢。”
“期末考還沒準(zhǔn)備完啊”木小雅問。
“哪那么容易,才弄好卷子而已,之后還要安排考試,批改試卷,一大堆事情呢。”沈清怡說道。
“沒事,你們忙你們的,一會兒我和白川去隔壁看會兒書。等下午了,我們?nèi)ベI菜,晚上我給你們做飯,你們記得回來吃就行。”木小雅安排著。
“這結(jié)了婚,倒真是越來越賢惠了。”沈清怡笑道,“那行,你做飯,回頭讓你爸洗碗。”
“我洗碗。”白川不干了,自己的活怎么可以讓岳父搶走。
“好女婿,你老丈人我沒白疼你啊。”木若舟見白川如此上道,頓時老懷大慰。
白川愉悅的嗯了一聲,他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但是老丈人在夸自己他還是聽懂了的。
白川的反應(yīng)太逗,讓人忍俊不禁的笑了好一會兒。隨后,木家夫妻去學(xué)校上班,木小雅和白川則在家里窩了一會兒之后,就去了隔壁院子的書房看書,一直看到午飯時間,又回來簡單煮了碗面條。等下午,兩人出去采購一番,塞滿了廚房的冰箱。
因為白川特別喜歡在家吃飯,這半年來,木小雅的廚藝進步不小。一下午的時間,一頓晚飯準(zhǔn)備的非常豐盛,四個人,六菜一湯,湯是燉了一下午的大補雞湯,讓還在家門口的木家二老,遠(yuǎn)遠(yuǎn)的就聞到了清香。
“還熬湯了”木若舟大步跨進廚房,“喲,還是雞湯,我好久沒喝了。”
“那您一會兒多喝點。”木小雅笑道。
“好,我去換衣服。”木若舟哈哈笑著,轉(zhuǎn)身回臥室換衣服去了。沈清怡掃了一眼餐桌,發(fā)現(xiàn)飯菜準(zhǔn)備的都差不多了,也跟著一起回屋換衣服去了。
木小雅和白川一起把雞湯盛好,等他們端上桌,木家二老也都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四人入桌吃飯,飯菜很可口,一桌人有說有笑的,氣氛溫馨而融洽。等飯吃的差不多了,木若舟和妻子對視一眼,同時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筷子。
木小雅立刻猜到,父母這是有話要說了。
“小雅,我和你媽今天叫你們過來,是有話想要和你和白川說。”木若舟開了話頭。
“您說。”木小雅放下筷子,做洗耳恭聽狀。白川見了,也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學(xué)著媳婦的樣子,正襟危坐。
“最近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一些不大好的事情,你表姐忽然沒了。”提起林涵,木若舟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息,“這人生啊,就是這么無常。”
“爸,有什么話您就直說,”木小雅發(fā)現(xiàn),這做老師的就是喜歡繞著彎的鋪墊,她爸一個數(shù)學(xué)老師也不例外。其實她爸一開口,她就已經(jīng)猜到二老想說什么了。
“我來說吧。”沈清怡知道自己丈夫心里不好受,于是主動接過了話頭,“就是你表姐的這個病,它是遺傳病,我們后來了解了一下,據(jù)說是只要是和林涵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基因里可能都會帶有這種疾病。”
遺傳病
原本一直安靜聽著的白川,嚯的一下站了起來,他滿臉驚恐的望著岳父岳母,抖聲問道“什么遺傳病”
林涵被查出遺傳病的時候,白川當(dāng)時并不在醫(yī)院,木小雅回去之后也沒有和白川刻意提過,所以白川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遺傳病的事情。
“小川不知道”沈清怡疑惑的看向女兒。
“我沒說。”木小雅搖了搖頭,一邊安撫著白川重新坐下。
“什么遺傳病,小雅和表姐也有血緣關(guān)系,是不是也會有遺傳病那小雅是不是也會得和表姐一樣的病”只一瞬間,強大的邏輯思維讓白川聯(lián)想到了所有可能的后果,想的越多,他就越害怕,越害怕,他就越不安。許久不曾有過的無助感,正在他的腦海里不斷的擴張。
“你先別緊張,聽我說。”沈清怡知道白川是在擔(dān)心小雅,急忙解釋道,“小雅沒事的,我這段時間打聽了一下,我們家族里大多數(shù)的女性在成年后都有暈眩癥,我有,林涵也有,但是小雅沒有,所以小雅應(yīng)該是安全的。”
木小雅看了一眼母親,眨了眨眼,沒說話。
“那媽媽呢,媽媽會得病嗎”聽到小雅沒事,無助和不安瞬間消退了大半,剩下的一些,是對于岳母的擔(dān)憂。
“這正是我們今天想對你們說的。”沈清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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