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大門口,木小雅帶著白川和父母道別。
“爸,媽,今晚我住小川家。”
“知道了,明天我收拾點衣服給你送過去。”沈清怡點了點頭。
“不用,我明天回去自己收拾。”木小雅拒絕道。
“也好。”沈清怡應了一聲,又轉頭去看女兒旁邊站著的白川,問道,“小川,手還疼嗎”
“不疼。”白川此時心情很好,沒覺得手疼。
“那就好,以后……有空和小雅常回來坐坐。”沈清怡知道,自己女兒這一過去,算是徹底嫁出去了。只這么一想,沈清怡的鼻頭就忍不住有些發(fā)酸。
“走吧,車來了。”木若舟提醒妻子。
和親家道了別,木若舟和妻子坐車離開。車子開出老遠,沈清怡的目光依舊忍不住往后看去。
“別看了,明天不是就回來了。”木若舟安慰妻子。
“若舟,你說咱們家小雅就這么嫁人了嗎”沈清怡不是沒想過女兒嫁人離開的場景,但是從來沒想過會是這么的猝不及防以及讓他們不放心。
“又不遠,相見還是隨時能見到的。”木若舟的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依舊要安慰妻子。
“我知道,我就是心里不踏實。”沈清怡擔心道,“你說小川那個樣子,要是以后再發(fā)病,他那么大的力氣,小雅可怎么辦”
“不會的,親家母不是說了嗎,小川很少發(fā)病,今天是特殊情況。”
“要不是……剛才在醫(yī)院的時候我真的想反悔不同意了。”沈清怡被白川發(fā)病的樣子嚇的不輕,她一直以為白川只是不愛說話,不懂得溝通,怎么也沒想到他發(fā)起病來竟然會有暴力傾向。
白川在醫(yī)院接受治療的那段時間里,沈清怡一直很糾結,她本來就不看好這門婚事,如今又見識到白川發(fā)病的場景,她幾乎當場就要反悔帶著木小雅回去了。可是最后,她看到白川笑了。
沈清怡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個笑容,那是一個任誰看了都會心軟的笑容。那一刻的白川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種生機勃勃的氣息,像是一顆在春天拼命掙扎,朝著太陽生長的幼苗,而她的女兒小雅,就是她的太陽。
沈清怡忽然有些心酸,她悄悄回頭去看自己的丈夫,發(fā)現(xiàn)丈夫的神情和她差不多。而那時候,白川的母親,已經(jīng)哭的泣不成聲。最終她心軟了,把女兒,留給了白川。
“放心吧,白家會照顧好小雅的。”木若舟安慰著妻子,同時也在安慰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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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崢開著車,車上載著木小雅和弟弟白川。他關上了車窗,隔絕了外面大部分的噪音,然后打開音響,播放著一首柔和的鋼琴曲。
這首曲子是馮教授給他們的,據(jù)說可以幫助自閉癥患者緩和情緒,他和父母在家里和每輛車里都備了一份,一到白川情緒不穩(wěn)的時候,就會拿出來播給他聽。
白崢一邊調(diào)大音響的音量,一邊偷偷從后視鏡里觀察后面的狀況。白川很安靜,他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仿佛睡著了一般,身上再沒有半點暴躁的氣息。也沒有……剛才生機勃勃的笑容。
白崢不是沒見白川笑過,從小到大,白川也有開心的時候。白川笑起來喜歡抿著唇,眼睛亮晶晶的,耳朵還會泛紅。他們一家人都喜歡看白川笑,只要白川笑了,比他們集團一年的業(yè)績翻倍都要令人興奮。但是剛才那種笑容,他們從來沒有見過。
是只有對著木小雅才會露出來的笑容嗎
白崢在觀察白川的同時,也在觀察著木小雅,木小雅正側頭望著窗外,似乎在打量沿途的風景,但是每隔一段時間總會回過頭,確認一下白川是不是醒了。
車子很快回到白家別墅,不用白崢提醒,木小雅就已經(jīng)叫醒了白川。兩人下了車,白國渝和妻子李蓉卻比他們先一步到了,正在別墅門口等他們。
“李叔,這是小雅,小川的媳婦。”李蓉朝家里的管家介紹木小雅的身份。
“知道,知道,二少奶奶好。”李叔早就聽說過木小雅,此時見了,發(fā)現(xiàn)真如傳聞中一樣,他們家二少果然和她很親近。
“小雅,這是李叔,家里的管家,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找他。”
“李叔好。”木小雅朝李叔問候道。
“不敢不敢,以后二少奶奶有什么事盡管吩咐。”
白川剛剛才發(fā)過病,這時候正需要休息,所以眾人沒有多做寒暄,進了屋,李蓉親自把木小雅帶到了白川的臥室門口,簡單的交代幾句之后就離開了。
關上門,房間里只剩下白川和木小雅兩個人。
木小雅顧不得打量白川的臥室,她帶著白川來到床邊,掀開被子,示意他躺下休息。
“還沒洗澡。”白川扭頭看向了浴室的方向。
白川要洗澡木小雅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白川才被包扎好的右手,說道:“你的手受傷了,不能碰水。”
白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不高興的擰了擰眉:“我要洗澡。”
“……”還挺愛干凈的,木小雅都無語了,“你不會想讓我?guī)湍阆窗伞!?
白川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為難。
“你想我也不會幫你洗的。”木小雅見他居然還為難起來了,頓時都給氣笑了,“等著,我讓李叔過來幫你洗。”
“不要,我自己洗。”白川這下沒有猶豫,立刻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