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私心里是喜歡木小雅做她孫媳婦的,但是如果這條路走不好的話,那不如不要開始,這樣對兩個人都好。
“奶奶,我想的很清楚了。”木小雅聽出了白奶奶話里的擔憂,笑著安撫道。
“好,好好好。”白奶奶這才高興的笑了出來,“我們家小川也要有媳婦了,我總算可以安心閉眼了。”
“媽,您說什么呢”白國渝不想聽見母親說這種仿佛遺言一樣的話。
但一旁的白川,卻在白奶奶說出安心兩個字的時候,眼里閃過了一抹釋然還有欣喜。
“小蓉,把我的鐲子拿過來。”
白川的母親名叫李蓉,聽了婆婆的話,轉身走到床邊,從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個紅木盒子來,遞給了白奶奶:“媽,給。”
白奶奶轉手就把盒子給了一旁的木小雅說道:“打開看看。”
木小雅愣了愣,依言打開,里面是一個翡翠玉鐲。這個鐲子木小雅也是見過的,這是白奶奶從不離身的鐲子。
“好看嗎”白奶奶問。
“好看。奶奶,我記得這是您的鐲子。”
“是,這鐲子是我出嫁的時候,我母親給我的陪嫁,是我們家的傳承,而且是傳女不傳男的。本來我是想把它傳給我女兒的,奈何我只生了一個兒子,沒機會給。小雅,現(xiàn)在,奶奶想把它送給你。”
白奶奶這話一落,一旁的白家夫妻又是一臉的驚訝,對于白家人來說這個鐲子的意義遠大于它的價值。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白奶奶會把鐲子送給一個外人。
“這……這不行。”木小雅連忙拒絕。
“我本來就是想要把這個鐲子留給小川的媳婦的,只是沒想到我還能有機會親手送。”
“可是……”木小雅還要推遲,這種祖輩傳下來的東西,又是上好的翡翠,價值一定很高,她哪里敢收。只是她推遲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白川卻忽的伸手拿過了木盒中的翡翠玉鐲,然后在木小雅茫然不解的目光中,強行給她套上了。
“白川”木小雅驚訝的看著白川。
“戴著。”簡短的話語里透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白崢接到助手的電話趕回病房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一個他有些陌生的女人,正蹲在奶奶的病床前,而他那生人勿進的弟弟,正在笨拙卻強硬的給人套上玉鐲。而他的親奶奶,正一臉欣慰的連連點頭。
“真好看。”白奶奶拉著木小雅戴著玉鐲的手臂,看了又看,許久之后,才又一臉期待的問道,“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孫子要結婚了,白奶奶貪心的想要多撐些日子,好參加孫子的婚禮。
木小雅望著白奶奶忽然煥發(fā)的精神,有些擔心起來,她不記得白奶奶究竟是哪天沒的,但是她知道也就這幾天了。因為在上一世經(jīng)歷里,她是第二天下午到醫(yī)院看望白奶奶的,但是那個時候白奶奶已經(jīng)不在了。
“我晚上就回家和我爸媽說,明天就領證,等領完證我們拿來給您看。”木小雅回答道。
“好好好。”白奶奶一連說了三個好,然后聲音忽然漸漸弱了下去,眾人察覺不對,急忙抬眼去看,卻發(fā)現(xiàn)白奶奶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這一下,可把病房里的眾人嚇了一跳,一下全集中到了床頭,不停的呼喊著白奶奶。只有白川,依舊安靜的站在木小雅的身邊,神色平靜的望著床上睡著的老人。
不一會兒大夫也跑了過來,簡單的檢查之后,大夫表示:“老人只是睡著了。”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過,老人的身體已經(jīng)油盡燈枯,離開……也是隨時的事情。等她睡醒了,你們要是還有什么話,就抓緊說吧。”交代完,大夫就離開了病房。
病房里的氣氛一下又凝重起來,白家眾人都沉浸在白奶奶隨時會離開的悲傷中,一時都顧不上理會木小雅和白川的婚事了。
木小雅望著病床上安詳沉睡著仿佛隨時會離去的老人,忽然咬了咬牙,轉頭朝白川說道:“白川,我們去領證吧。”
“好。”白川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我回家去拿戶口本,你的戶口本呢”
白川眨了眨眼,然后扭頭,忽視掉自家已經(jīng)驚呆了的父母,盯住了自家同樣驚呆了的大哥:“我要戶口本。”
“……”白崢,誰來告訴他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戶口本最終還是給了白川,白崢回家取了戶口本,親自送到民政局門口,然后看著木小雅和弟弟進去領了證,再一起出來。
期間他一直在驚嘆著弟弟的反應,他的弟弟白川,一歲的時候被診斷有自閉癥,三歲的時候發(fā)現(xiàn)擁有特殊的記憶和運算天賦,是自閉癥中百分之十的幸運兒,是一名學者綜合癥患者。自從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父母在茫然痛苦的情緒中,終于找到了弟弟的發(fā)展方向,他們不余遺力的培養(yǎng)著弟弟。弟弟也學習的很快,但是卻始終把自己封閉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和人交流。
一直到弟弟七歲,他們一家人用了無數(shù)的耐心,才換來弟弟偶爾的回應,但是交流依舊和艱難。最后還是退休在家的奶奶,做出了一個決定,她要帶著弟弟回老房子住。
醫(yī)生說弟弟懂得回應,就表示他對外界是有認知的,不算是很嚴重的自閉癥,如果恢復的好,很可能會重新獲得社交的能力。
他們白家不需要一個天才,要的是一個可以和他們交流的家人。于是父母同意了奶奶的決定,讓她帶著弟弟離開了。之后的十多年,弟弟一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而弟弟的恢復也是可喜的,終于在十二歲的時候接納了白家所有的人,愿意回應他們的問話了。
但是這種回應,通常不會很及時,往往一個問題問出去之后,弟弟要經(jīng)過好幾分鐘,甚至半個小時才會答復他們。
雖然這幾年表現(xiàn)又好了一些,但是除了奶奶之外,白崢從沒有見過弟弟對任何一個人做過即刻的回應。
一直到,木小雅的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