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木小雅還真去白家看過白川,但是沒能見到人,只見到了白川的父親。白川的父親告訴她說白川被送出國治療了,后來木小雅接著出國讀書,然后留在國外工作,一直到臨死前才再次見到白川。
“我想娶你。”面前,白川依舊在重復(fù)著自己的訴求。
“你為什么想娶我”木小雅好奇的問道。白川的情況太特殊了,他是一個自閉癥患者,雖然經(jīng)過白奶奶悉心的教導(dǎo),白川表現(xiàn)的比其他自閉癥患者好上很多,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順暢的和人交流。但是依然擁有性格缺陷和認(rèn)知障礙的白川,到底明不明白他自己話里的意思呢
“奶奶說,每個人……都會有伴侶,伴侶……要是自己……喜歡的人。”白川認(rèn)真的說著,但是太長的句子,他總是會說的坑坑巴巴的,“奶奶的夢想,我結(jié)婚,有伴侶。奶奶要死了,我想娶你。”
因為白奶奶快死了,而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看到你結(jié)婚,能有一個伴侶替她陪著你。而你喜歡我,所以就來這里向我求婚
白川說的坑坑巴巴的,但是木小雅聽懂了,她望著白川殷切期盼的眼睛,忽然有些想答應(yīng)了。
如果醫(yī)院那一幕不是夢,如果自己真的回到了四年前,那么四年后的自己依舊會發(fā)病死去。試問,一個明知道自己活不長的人,還會不會去結(jié)婚生子別人不知道,但是木小雅不會,她只會用剩下的這點時間好好陪著自己的父母。
但是白川不一樣,白川不介意她的死亡,他是那個哪怕明知道自己馬上要死了,也仍然會在醫(yī)院說出想要娶她的話的人。
木小雅的眼前,忽然的,閃過了那散落一地的病歷,以及病歷上密密麻麻的筆記,還有白川被他大哥帶走時慌亂的掙扎。
白川應(yīng)該是真的很喜歡她的吧,木小雅愣愣的想著,如果自己注定只能再活四年,那何不嫁給白川能讓他避免上一世的悲劇,就當(dāng)是感謝上一世,那一地散落的病歷了。
“好。”木小雅答應(yīng)了,幾乎是有些沖動的答應(yīng)了。
白川的眼睛悠的睜大,眼中有萬點星光匯聚,仿佛一顆一顆的星辰在黑夜中亮起,最后暈染成一片璀璨的星空。
那是木小雅兩輩子見過最美的風(fēng)景。
白川長的真好看啊,木小雅嘆息著,哪怕是為了這張臉,她也要嫁給他,千萬不能讓那大火糟蹋了啊。
“走!”白川激動的,主動拽住了木小雅的手,他的力氣很大,驟然一拽,正愣神的木小雅險些沒站穩(wěn),拖鞋都飛出去半只。不過,也正是這個舉動,讓木小雅猛然意識到,她自己身上還穿著睡衣呢。
“去哪兒”
“醫(yī)院,找奶奶。”
“我要先換個衣服。”
白川不解的望著木小雅,仿佛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去換衣服。
“我穿的是睡衣,這樣出門不好。”木小雅耐心的解釋著,然后反過來拽著白川的手往自己家走去,她把白川留在客廳自己回臥室換了一套衣服,然后兩人才出門坐車往醫(yī)院去。
車子開到醫(yī)院的時候,方卉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木小雅才接起,對方就劈頭蓋臉的訓(xùn)了起來:“木小雅,你死哪兒去了一小時前就給你打電話了,你現(xiàn)在還沒到,全班人就等你一個了。”
“對不起,對不起。”木小雅還真把這事忘了,但是白奶奶和畢業(yè)照孰輕孰重而且她人都到醫(yī)院門口了,不可能再跑去學(xué)校拍畢業(yè)照了。
“方卉,你替我跟大家道個歉,我今天過不去了,你們自己拍吧。”雖然有些遺憾,但是也只能如此了。
“什么!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什么事情還能比拍畢業(yè)照重要”方卉顯然氣的不輕。
“我要結(jié)婚了!”木小雅甩過去一個炸彈。
木小雅的這句話仿佛一個開關(guān),把機(jī)器人模式的白川一鍵啟動了。白川雖然依舊沒有太大的表情,但是波蘭不驚的眸子里,忽然溢出來屢屢波光。
“窩草!”除了這兩個字,方卉已經(jīng)不知道該找什么形容詞從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了。
“明天給你帶喜糖啊。”說完,不等方卉反應(yīng),木小雅掛了電話,牽起白川的手往住院大樓走去。
白川安靜的跟在身后,眼睛一直凝視著木小雅的背影。
“奶奶住幾樓”一直到電梯里,木小雅才出聲問白川。
白川默默的按下了頂樓的按鈕。
電梯啟動,緩緩上升,白川看了看自己被木小雅放開的手掌,有些不適應(yīng)的虛握了幾下。
電梯升到一半的時候,木小雅忽然哎呀的叫了出來:“我怎么空手來了”來探病,居然忘記買禮物了,木小雅懊惱的皺了皺眉。
這時,白川默默的把自己的手放進(jìn)了木小雅的掌心里,反握住,說道:“不是空手。”
木小雅看了看自己忽然“不空了”的右手,心里升起了一個詭異的想法:難道白川真覺得這樣就不空手了
白川一瞬不瞬的盯著電梯上不停變換的樓層數(shù)字,心情終于重新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