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回來風風火火,病房門猛的推開,看見夏暖在盤膝修煉也不詫異,這個靜坐的方法很多明星都在用,她也見過很多次,習慣了,不過一眼,她視線就落在兒子身上,看見已經(jīng)睜眼的兒子,頓時滿腔的心酸全都涌出來,撲倒在病床上,還非常小心的避開兒子的身體哀嚎:“嗚嗚嗚……真的醒了,兒子,你嚇死媽了!”
對著母親,還是滿頭白發(fā)的母親,盛屹本來還算平靜的心臟猛烈跳動起來,眼眶鼻尖齊齊酸脹,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眼淚從眼角滑出,他拼命的想開口說話,卻依舊發(fā)不出聲音。
旁邊監(jiān)控他心跳的儀器發(fā)出劇烈的波動。
“兒子,你這是怎么了”許靜有些慌的想要去觸碰又不敢碰,整個胖乎乎的身子都顯出一種無措來。
夏暖過去扶著她,一股淡淡的暖流悄無聲息的進入許靜的身體,安慰道:“醫(yī)生說這都是正常的現(xiàn)象,別擔心,等他過陣子就恢復了。”
渾身暖暖的,剛剛那激動的情緒過去,許靜吸吸鼻子,淚眼汪汪的看她:“真的嗎”
“真的。”夏暖再次點頭。
許靜立馬轉頭看著兒子,輕聲道:“別怕,很快就恢復了,兒子啊,暖暖這陣子一直照顧你,你要記著,每天人家起早貪黑的,還給我做早餐,你看媽都沒瘦多少,多虧了暖暖,不然媽肯定堅持不下來的,你都昏迷了一個月了,醫(yī)生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醒,就只有暖暖堅定的告訴我你很快會醒的……”
“你別這樣說。”夏暖尷尬的撓頭,沒想到許靜一穩(wěn)定下來,就開始說這個,她過來照顧他們,也是有目的的,為了自己,但這么一說,搞得她很無私奉獻似的,不得已夏暖移開目光,給自己找了點事做。
許靜卻搖搖頭:“暖暖放心,你做的,阿姨不會忘,小屹也不能忘,還有來看你的朋友……”
她叨叨絮絮的說著,盛屹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帶著些復雜,他是真的沒想到在自己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會義無反顧的過來,幫忙照顧他和他母親。
在他出事前,對這個女孩的印象就是:未來的妻子,乖巧聽話,適合他這個工作狂。
夏暖在倒水,小小的身子看著要比記憶里的更加鮮活,穿著白t和黑色長褲,襯得一雙.腿更加纖細,但露在外面的皮膚卻瑩白,仿佛比這醫(yī)院的墻壁還要白凈。
媽媽說她為了自己,跟家里都決裂了。
她轉過身,兩人目光再次對上,盛屹眼中真切的多了不少感謝,他張嘴用唇語說:謝謝。
夏暖一愣,繼而露出一抹淺笑,輕輕點頭,將手里的茶水遞給許靜,心里卻嘀咕著:他看起來真淡定,都沒想過自己出事帶來的后果嗎
作為一個昏迷了一個多月的人,盛屹很多情況不知道。
他是車禍住院的,肇事司機是酒駕,如今已經(jīng)在警局了,都不用打官司他就能坐牢。
但其他的事情,許靜不敢說,也偷偷交代夏暖不要說,只是簡單的將他目前的財產(chǎn)狀況說了一遍。
盛屹艱難的消化完,蹙起眉頭,張嘴想說,又像是有些為難,在消瘦的只剩下骨頭和皮的臉上表現(xiàn)得非常明顯。
許靜恍然道:“兒子,你是真的沒錢了”
盛屹閉嘴了,像是默認,只是臉色有些陰沉和復雜,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
許靜有些失落的嘆息,搖頭道:“沒事,沒錢就沒錢,好歹我們沒欠債,媽這里還有一千多萬,還能用好久,別擔心。”
夏暖在一旁看著手機上傳來的賬單,默了。
許靜早年沒讀過多少書,當時情況都是這樣,重男輕女,再加上這些年養(yǎng)尊處優(yōu),對很多事情都懵的,因此盛屹住院的事情在夏暖來了之后,都交給她處理了。
醫(yī)院那邊發(fā)來的扣費單,這是存在醫(yī)院的錢直接扣費,到達一定金額用短信發(fā)給繳費的人,昨天下午,她收到一個短信,半個月的時間,扣費一百二十萬,其中二十萬是那手術的費用。
她沒說,因為一百二十萬相比較那賣了美容院后的一千多萬來說,已經(jīng)很少了,只是盛屹的身體狀況,顯然這不會十天半個月就出院的,還有長期的療養(yǎng)。
至少在文中,關于盛屹的故事是出事后,兩個月后醒來,以及一年后,三年后,這幾個階段,在他還沒崛起的時候,她還得承擔起養(yǎng)家的事情。
得將剛剛的計劃快點提上日程了。
盛屹醒來,許靜頓時眉開眼笑,頭上的白發(fā)回不去,但精氣神一下子就上來了,比之前好太多,走路帶風的那種。
她太感謝夏暖了,因此她能做的事情就更少了。
“我還能做,而且正好當運動了!”盛母是這樣說的。
夏暖只能炯炯有神的在一旁打坐。
低沉得讓人透不過氣來的烏云終于開始起作用,嘩啦啦的雨聲響起,許靜將晚上吃過的碗筷拿去洗了,對夏暖道:“暖暖,你先給小屹擦身體,阿姨在衛(wèi)生間不出來。”
夏暖頓時渾身僵硬,連剛剛查到花鳥市場地址的高興都沒了:“阿姨,你看要不找個看護吧,他……他都醒了。”
女孩的聲音細細小小的,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病房就這么大,正在閉目眼神的盛屹聽見立馬就睜開了,毫無血色的臉蛋依舊紅了起來,他這些天昏迷的日子,都是夏暖幫忙擦身體的
他臉色扭曲了,呼吸微微急促,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奈。
就這么被看光了
還是在這躺尸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