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金晴正對著落地窗生悶氣。
她這個主管, 做的未免也太憋屈了。
她忍了喬夏斐整整一周, 就是為了等唐讓讓來治她, 結(jié)果唐讓讓似乎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那最后這份翻譯還得她自己來做。
反正喬夏斐這個人,辭也辭不了, 催也催不動, 就得像大爺一樣供著。
所以說哪怕在祁衍這里,還是避免不了職場上的弊端。
她正胡思亂想著, 電腦響了一聲,她太熟悉了, 那是新郵件的聲音。
公司內(nèi)部以及合作伙伴發(fā)的所有郵件她都能收到, 所以樸金晴也沒有太在意。
但這個響聲也提醒她了, 該工作了, 不然就做不完了。
她煩躁的揉了揉眉心, 一蹬地面,又把椅子轉(zhuǎn)了回去。
晃亮屏幕, 點開郵箱, 她愣了一下。
唐讓讓的郵箱賬號今天才開始啟用, 她也是通過姓名拼音才知道是誰。
這份郵件, 是這個賬號發(fā)的第一封。
樸金晴好奇的點開, 發(fā)現(xiàn)里面是她讓喬夏斐翻譯的那份文件。
絕不可能是喬夏斐翻譯好的, 她要是翻譯了, 也不會通過唐讓讓發(fā)出來。
這份郵件意味著責任歸屬,這份翻譯是唐讓讓做出來的。
樸金晴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才下班, 那說明唐讓讓用一個小時左右就翻譯好了
記得人事跟她交代過,面試唐讓讓的時候,徐江圓非常滿意她的語言能力。
樸金晴緊鎖著眉,將翻譯點開,自己從頭到尾詳細的看了一遍。
她一邊看一邊更改了幾個單詞。
除此之外,再沒什么需要動的了。
不管是句子結(jié)構(gòu),還是引用條例,都翻譯的十分精準嚴謹。
唐讓讓的工作英語水平,不亞于在公司干了一兩年的老人。
這份翻譯還是按時完成了。
樸金晴靠在椅子上,怔怔的發(fā)呆。
她原以為唐讓讓就是個沒什么大本事的普通院校學生。
因為她自己也是a大畢業(yè)的,她太清楚當年身邊的同學都是什么水平了。
所以祁衍看上她,樸金晴認為單純是喜歡她的臉蛋。
唐讓讓能到領(lǐng)域?qū)嵙暎部隙ㄍ耆揽科钛艿年P(guān)系。
結(jié)果完全不是。
期望越低,驚喜反而越大。
很快,樸金晴收到了譚飛的消息。
譚飛是她安排的修改翻譯的第二個人。
結(jié)果譚飛跟她說,沒什么可改的,完成的非常好。
樸金晴在鍵盤上敲了兩下,回復他知道了。
譚飛忍不住說了一句“新人還挺厲害的,省心了,還是您有眼光,從里面選了她。”
不光是譚飛這樣覺得,同在一個項目上的員工,都看到了唐讓讓的那份翻譯。
他們雖然沒打開看,但也知道,喬夏斐的工作又又又又交給別人了。
很快,樸金晴把翻譯發(fā)給了合作伙伴,并在下面標注了唐讓讓的名字。
這下就連融資部都開始議論起來。
“你看郵件沒,樸金晴的工作又交給別人做了。”
“我都習慣了,誰等得起她,指甲油的味兒都飄我這兒來了,熏死了。”
“唐讓讓是誰啊,她剛發(fā)完,樸主管就給了客戶,看來沒怎么改嘛。”
“可能是老員工吧,風控那邊的人我們又不是都認識。”
沈莫顏就坐在她們對面,聞言出聲道“不是,唐讓讓是我同學,這批進來的實習生。”
“實習生啊”
“哦,實習生挺厲害的。”
喬夏斐涂完指甲油,等著它晾干的時候,也看到了郵件。
她被催著勉強翻譯了半張紙,還是從谷歌翻譯潤色更改過來的,也廢了不少心神。
結(jié)果她的這份翻譯已經(jīng)完全沒有用處了。
樸金晴換人也沒有通知她,讓她白干了半天。
喬夏斐有些生氣。
她其實根本不愿到領(lǐng)域來工作,是父母和孟阿姨商量之后,執(zhí)意把她送來的。
說是跟祁衍培養(yǎng)感情。
可培養(yǎng)感情犯得著做他的下屬嗎
培養(yǎng)感情不應該一起吃飯,喝酒,看電影嗎
而且她還不拿工資,說實在的,以喬夏斐的家世,她也不在乎那點工資。
但她就是不情愿白白工作,更何況祁衍神出鬼沒的,根本一天見一眼都難,這培養(yǎng)的哪門子感情啊。
有同事特意到她身邊,意味深長的笑道“你的翻譯別人幫你做完了啊,好幸福。”
喬夏斐嗤笑一聲,沒言語。
同事抿了抿唇,神秘兮兮道“我聽人說樸主管還夸了做這個的實習生,說她寫的好,都不用怎么改。”
喬夏斐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同事趕緊擺手“哦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我這不是羨慕你嘛,我還有事兒,先走了哈。”
同事走后,喬夏斐的目光落ord上。
她不得不將自己已經(jīng)寫完的成果刪掉,因為已經(jīng)沒人在乎她寫了什么,更沒人會催她拿出什么了。
今年領(lǐng)域一共招了九個實習生,人員很充足,完全可以有人接替她的工作。
這次融資部特意要了兩個人,估計融資的主管也不會找她了。
喬夏斐第一次體會到了工作上的挫敗感和憋屈感。
她把ord關(guān)掉,從工位上站了起來。
手上的指甲油已經(jīng)干了,是星星圖案的,她小心翼翼瞄下來,任誰都會夸一句漂亮。
她下了樓,徑直走到最里面的那間辦公室,頓了頓,敲響了門。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來找祁衍,她知道祁衍今天在18層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