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小篆很特別,程昶拍下來,發(fā)給幾個歷史考古相關專業(yè)的朋友看,都說認不出來。
賀月南也拿手機拍了一張,說是去網(wǎng)上查一查。
房間里沒聯(lián)網(wǎng),老和尚正無所事事,一聽這話,主動去找老板要ifi密碼,沒一會兒,老板跟老和尚一起回來了。
雖然是旅游旺季,小旅館的生意很蕭條,難得來一次客人,老板很殷勤,報了ifi密碼,又問“還沒吃晚飯吧這附近本地小吃多,要不訂點備注里把旅館名字寫上,能打八折。”
晚飯程昶提前吃過了,他點開美團,問老和尚跟賀月南“你們想吃什么,我訂。”
“不用不用。”老和尚道,“我剛去掛單,看到山下有個麻辣小龍蝦館子,很火,我們說好了,去那兒吃。”
賀月南有點煩他“誰跟你說好了”
老板詫異“您不是和尚怎么還吃小龍蝦不吃齋飯嗎”
老和尚這會兒早把僧袍脫了,一身花襯衣就差沒把“食色性也”四個大字印上去,“我們現(xiàn)在講究科學信佛,生而為人,還是要尊重自己在食物鏈頂端的地位的。”
老板笑了“那成,我跟你們一塊兒去,正好我也餓了。小龍蝦店的老板我熟,一起去也能打折。”
老和尚很高興,催著賀月南快走。
賀月南有點不放心,問程昶“要不我們還是留這兒陪你吧。”又說老和尚,“你每天這么大魚大肉,佛祖看在眼里,肯定有意見。”
程昶笑著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沒事,你們去吃吧,我打幾個電話就休息了。”
他最近的確睡得早。
有抑郁傾向的人都這狀態(tài),入睡困難,睡得少,很難進入深度睡眠,一晚上夢魘不斷,零零碎碎地醒來,所以需要的休息時間也比一般人要長,有的抑郁患者干脆自暴自棄,恍惚著過下去得了,程昶自控力尚在,該自律的時候極度自律。
又有幾個人回了程昶的微信,都說沒看出陳善人日記本上最后一行類似小篆的文字源自哪個朝代。其中一個人還發(fā)來一條語音,“師哥您有認識的考古系教授嗎要沒有,等五一節(jié)過了,我問問我導師去”
程昶想起上午那個浙大的師兄說段明成有個老鄉(xiāng)是南大考古系的,國內的考古專業(yè),南大是排的上號的,于是回了條“謝謝,我先問問看”,翻出段明成的電話。
程昶還沒撥出去,段明成就先把電話打來了。
“你自己辦了出院,去安徽了”
程昶“嗯”了一聲。
“你這”
程昶在精神科的鑒定結果別人不知道,但段明成是知道的,他這兩天在外地開會,不在杭州,直到剛才接到廖卓的電話,才知道程昶出院了。
但程昶早就和他說過去宣城的打算,他不好多說什么。
“行吧,什么時候回來”
“九號的手術,明天回去。”
今天都七號了,提前一天入院再做一次檢查,是該明天回杭州。
“剛廖卓給我打電話了。”段明成說,“她舅舅的案子差不多處理完了,等著量刑,派出所那邊可能要再找你了解一下情況,她不好意思打電話跟你說,讓我轉告你一聲。”
對于程昶的事,廖卓十分愧疚,如果不是她余情未了,明著暗著糾纏他,他也不至于遇上那幾個壞人。
程昶“嗯”一聲,意示自己知道了。
“之前你救的那個希望小學小女孩兒,你還記得嗎”
“溪溪”
“對,陸溪。你昏迷的那一陣,她在醫(yī)院守過你幾天,后來她媽媽從廣州回來,把她接回黃山了。黃山當?shù)嘏沙鏊滥愕氖论E,聽說你醒了,派代表來杭州探望你,估計就是明天到,陸溪跟她媽媽也會來,聽說還帶了禮物。”
程昶聽了這話,笑了“這么大陣仗嗎來一個慰問團。”
段明成也笑“可不怎么的見義勇為,人民群眾心目中的英雄。”
程昶沒跟他貧“你是不是有個老鄉(xiāng),南大考古系的”
“對,一個師姐,你有事找她她應該是知道你的。”
“她知道我”程昶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