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時(shí)間長了吧冷不冷”
沖著許文嵐一笑,白勝文只是搖了搖頭,先接了燈籠,才道:“快回屋吧!你身上衣服薄,別凍著了。”
“不冷啊,我這不穿著娘的衣裳嘛!”許文嵐笑笑,低頭看看身上絳色的襖子,只覺得暖。
雖然這襖子有點(diǎn)大,可是身上卻沒補(bǔ)丁,里頭的棉花也絮得厚,倒比朱氏身上穿的那件好些。
許文嵐私心想這八成是朱氏出門做客時(shí)才穿的襖子,這會兒卻是想都不想就拿出來給她穿,還說回頭給她改小了穿呢。
“哥,咱們從那邊走吧,我想看看咱家。”
嘴上說得親熱,可許文嵐其實(shí)還沒把這當(dāng)成自己家,要只是白老大一家,她還真可能就覺得這是家了,但想想白家的其他人——這家不家的,還得另說了。
他們剛過來后院,是從東廂這邊過來的。
白家是個(gè)前后院,以正房為軸,分出了前后,前頭挨著院門西邊有馬廄、牛圈,是養(yǎng)著大牲口的地兒,東邊卻是倉房。
而這后頭的院里,從東廂過來,先是一棵老榆樹自院外探進(jìn)枝葉,遮了半間房。
再過去就是一口水井,冬天里,井沿上結(jié)了些冰渣,連著轆轤頭上也是結(jié)著冰,探頭看,幽黑幽黑的看不著底,冒著絲絲白氣,水井里頭反倒像是比外頭還熱些似的。
一片菜園子,現(xiàn)在冬天,地里積著雪,已經(jīng)沒有什么作物。靠著柵欄,倒是堆著足有一人高的柴禾,又有半人高的木絆子,想來還沒冬時(shí)就已經(jīng)先打了這些柴禾的。
靠著正房的后墻根碼著整齊的一溜白菜,許文嵐倒不大明白,這白菜干嗎要放到外頭,這樣的冷天,那白菜早就凍住了,隨手拿一根,敲兩下,凍得比冰棍還硬。
“這個(gè)是凍白菜,用開水焯了蘸醬吃好吃。”
“真好吃”問了一句,許文嵐揉了揉鼻子。
白勝文一看,就伸手過來拉許文嵐:“先回屋,回頭再看……”
“真不冷,就是有點(diǎn)凍鼻子。”許文嵐吸了下鼻子,還不忘問:“不是說東北都蓄秋菜嗎就這么放外頭凍著”
“哪兒能啊!”白勝文樂了:“蓄的秋菜都在那頭菜窖里呢,堆外頭的白菜那是沒地放了,就放這凍著,到時(shí)蘸醬吃的。”
“哦……”許文嵐拉長了聲,順著白勝文的手指看,不過大晚上的也看不出個(gè)端倪,只知道菜園那邊好像有一小塊地是沒積多少雪,大概就是菜窖了吧
“什么聲——啊,是雞……”咕咕的聲,可不是雞在叫。
大晚上的,都上架了,可聽著動靜卻又“咕咕”叫。
不敢靠過去細(xì)看,許文嵐跟著白勝文穿過去,就到了西廂這邊,恰是白老二家的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