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他那大哥,白家老大,沒湊過來,就搬了張小凳子坐在地上,兩個兒子和哼哈二將一樣一左一右站著,圓臉小子更是直接賴了半邊身子在他懷里。
“閨女,你別害怕,你白三叔不是啥壞人,我們家呢!也都不是壞人,你出去打聽打聽,我們靠山屯就沒人不知道我家男人白老大,不,白應魁那是最靠得住的好人啦!”
目光忽閃,許文嵐轉(zhuǎn)了頭,看著坐在地上,打進屋來就沒說一句話的大胡子男人,紅臉膛粗眉毛,小圓臉就像他,的確是個忠厚老實的面相。
“大叔,謝謝你救了我……”
許文嵐一道謝,那白應魁就樂了,揮了揮和蒲扇似的手,他憨憨地笑了兩聲,“那算啥不用謝、不用謝……”
“閨女,你放心!你白大叔和你嬸子我都不是壞人,你就放心說家住哪,一準就送你回家了。”
看看白嬸子,許文嵐抿了嘴,眼淚珠子還掛在臉上,就又要哭了,“我真是記不清了……”
“怎么能記不清呢你——啊,不是撞著腦袋了吧”說著話,白嬸子支起身,過來摸許文嵐的頭,“你哪疼啊后腦勺子撞著了轉(zhuǎn)過去,嬸子看看……”
白老三“哈”了一聲,“我看嫂子你也問不出來啥——大哥,這小丫頭可能是真記不起來了——不過我想著,她要是個滿人家里的小格格,那可能就是馬場那邊的了!那不駐著只什么軍嘛!說不定是個官小姐……”
摸了摸腦袋,白應魁點了點頭,想是認同白老三的說法。
“看這天也不早了,大哥你要不還是快點套了車把人給送回去吧!人家家里估計也急夠嗆,你送這閨女回去,人家里肯定得留你喝酒——我還有點事也就不跟著你了……”
說著話,白老三拿了之前擱在炕沿上的氈帽,樂呵呵地出了門。
“也沒摸著啥鼓包了啊!”白嬸子縮了手,等著白老三出去了才問:“老三又咋地了不是說好了他幫著找,咱們不讓他白幫忙,怎么這會又不樂意了”
白應魁笑了笑,又習慣性去摸腦袋,“可能老三真有事呢!”
“哼,有事兒”白嬸子哼了兩聲,也不搭理男人,只是摟著許文嵐問:“閨女,你真記不清了你家到底是不是在馬場啊”
許文嵐哪兒記得啊!
有心說話,可回心一想,她這身體的家人還真說不定像白老三說的一樣著急著呢,也就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看她只是不吭聲,白嬸子只能回頭道:“他爹,你還是再去把車套上吧!趁著天還沒黑,把這閨女送家兒去,只怕她爹娘真的是在著急呢!”
摸了摸許文嵐的頭,白嬸子柔聲道:“不怕哦,一會兒就能家去了,見著爹娘就什么都好了……”
聽著她溫柔的聲音,許文嵐只覺得鼻子發(fā)酸,有多久沒人這么溫柔地和她說話,真心替她著想了。
要是她是這家的女兒就好了。
可是到底是癡心妄想,不一會,白應魁就轉(zhuǎn)了回來,在外屋叫了一嗓子,正在收拾東西的白嬸子急得直抱怨,“這會兒干活倒殺愣兒了……”
ps:東北話普及:細粉兒:細嫩。殺愣兒:快、利索、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