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客房,樊蕪還是一副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樣子。
樊振極為擔(dān)心,但是卻不知道樊蕪的想法,更不知該如何讓她打開心扉,畢竟,該說的都說了。
樊振覺得這半個月來嘆的氣比得上這半輩子了。
“蕪兒,剛才那五人按理說來連踏入修煉之路都不算,不過是比修習(xí)武藝的江湖人多了些術(shù)法罷了,甚至有些江湖人都可以……打敗他們”
樊振終是把“殺死”這兩個字替換成了“打敗”。
接著道“以后遇到修煉者都要像那掌柜一樣卑躬屈膝,你可愿意
“有些修煉者,很在意凡人是否足夠‘尊敬’他們,若是不滿意隨手殺人不在話下。
“有些修煉偏門的修士會殺人取魂,你難道就要等待被殺嗎
“且不說這些,你一個女兒家,總要嫁人的吧,若是遇到修煉者欲與你結(jié)為連理,若你喜歡他也便罷了,若是不喜歡他,他要強來,你可是連一點反抗之力也沒有啊。”
樊振正絞盡腦汁的想下句話,樊蕪抬起頭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曾祖,您不會看著我被別人欺負的是不是”
樊振被這句話一噎,嗟喏道,“自然,只是曾祖也有顧及不到的時候啊,畢竟,靠人不如靠己。”
樊蕪咬著下唇,心亂如麻,半個月的山林生活在眼中一遍遍的晃過,那些有了靈智的豺狼虎豹,那些如人般會作揖求饒卻在你心軟瞬間露出獠牙的可愛小生靈……最終都變成了尸體和修煉資源。
樊蕪知道并不是不踏入修煉路就能當(dāng)做他們不存在,但是樊蕪還是想要逃避。
樊蕪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如此軟弱,不,在村子里也是,能逃避則逃避,只有知道逃不過去了才會毫無章法的撲上去,放手一搏。
樊蕪在這一刻發(fā)現(xiàn)了心中自己是如此的惶恐不安,而且還在急劇增加,就好像一個懦弱的自己在變得越來越強大,把自己的一點勇氣慢慢的侵蝕。
樊蕪慌亂看向樊振,“曾祖,我決定了,我要成為修煉者。”
樊振聽到樊蕪的決定太激動了,以至于忽略了樊蕪聲音里極力控制的顫抖。
“好,蕪兒,你現(xiàn)在沒有靈力,看不了玉簡,我給你抄在這本書上了,你記在心中以后就燒掉吧。
“算了,我直接灌注到你識海中吧,省了你自己浪費時間了。”
樊振突然想到,萬一這丫頭看著不耐煩了不看了怎么辦
還是一勞永逸吧。
樊蕪按著樊振的指點,盤膝坐在床上,閉上眼睛。
樊振伸出手掌,貼在樊蕪額上,將修煉的功法灌注到樊蕪腦海,并分出自己的一縷靈氣按照功法的路線在樊蕪體內(nèi)運行了一個大循環(huán)。
此時,樊蕪體內(nèi)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一絲靈氣,樊蕪閉著眼睛照著樊振的樣子控制這縷靈氣重新出發(fā),繼續(xù)按照這路線做循環(huán)。
樊振手掌離開樊蕪的身體,眼神卻一刻都沒有離開。
直到感應(yīng)到樊蕪自己運行了三個大循環(huán)后才放心的出了門。
樊蕪沉浸在自己的身體中那一縷靈氣,好奇的按部就班的運行。
莫名的,在運行功法的時候樊蕪的恐慌變少了,心里逐漸平靜。這讓她不愿意停下來。
樊蕪不知道的是,她的膽小懦弱惶恐在增長的時候,身體里另一股力量也在被刺激的蘇醒。但隨著她在體內(nèi)運行功法又逐漸沉寂。
樊家的功法原名為炎焱煉器決,但從第一代意外獲得這部殘缺的地階功法時就把名字搞錯了,所以一直以炎焱練氣決的名字流傳下來。
只知道這功法在修煉過程中會讓人心思澄明,修煉順暢。
但它畢竟是殘缺的,只能讓人修煉到遠游境,或許天賦毅力足夠能修煉至遠游六層,觸摸到第七層仙游的境界。
樊振至今也只是剛踏入遠游境幾年而已。
在這片大陸上,遠游境才是修仙之途的第一步。
遠游之下,為與凡人區(qū)分,分為地階法士、天階修士,每階各有五層。
在樊振看來,那樓下遇到的五人不過是地階五層而已,距離仙途還遠著呢。
鄒城。
樊振走進一家賣兵器的小店鋪,看著閉著眼睛,悠哉悠哉的躺在柜臺前的老者靜默不語。
老者依然閉著眼睛緩緩的道:“想買什么兵器自己拿吧。”
“遲兄弟。”
老者聽到這聲音蹭的睜開眼睛,直起腰來,看見面前的人立刻站了起來,躬身一禮,“家主。”
樊振擺擺手,“不必如此,樊家早就不在了。早年你我兄弟相稱,如今我托大,你喚我一聲樊大哥我就知足了。”
遲傳只猶豫了一下便稱呼道,“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