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莊寄予了所有我對另一半的幻想,他必須像父親一樣高大、挺拔,也必須像父親對待母親那樣寵我、愛我,要寬容、隨和,還要有幽默感。
然而凌霄宇和阿莊差的不是一星半點,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高大挺拔倒是有,可他不夠?qū)櫸遥炊焯炱圬撐遥稽c也不寬容,隨和,更別說幽默感。
所以我到底是怎么跟他好上的,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有他出現(xiàn)了,那就是他了。
母親在我哼哼唧唧的抱怨和解釋下,又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栆痪洌鞍⑶f是假的,凌霄宇是真的吧”
見躲不過去,我又哼哼唧唧地點頭,認了。
母親嘲笑我,“我閨女臉皮這么厚,難得也有如此女兒態(tài)的時候,真是天上下紅雨了。”
“媽”我嬌羞地喚她。
母親輕輕一笑,“行了,不笑話你了。改天帶著你的真男朋友回家,我和你爸見見。提前給你打個預(yù)防針,我這關(guān)容易,你爸那關(guān)可不好過。”
東窗事發(fā),我沒了辦法,只好去找凌霄宇,“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你說怎么辦吧”
彼時我們在草坪上躺著,凌霄宇叼一根狗尾巴草在嘴里,說不出的隨意痞壞,他揚了揚唇,沒有半分慌亂,“見就是了,早晚的事,你怕什么。”
“你別不當(dāng)回事。”
見他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我忍不住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我告訴你,我爸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有人要搶走他的心肝寶貝,他可不會輕易答應(yīng)。”
凌霄宇瞥我一眼,笑道“你父親的心肝寶貝,不是你母親嗎”
我哼一聲,“你錯了,我是我爸的心肝寶貝,我媽是我爸的眼珠子,比心肝寶貝兒重要多了。”
凌霄宇又是一笑,“那好辦,我把丈母娘哄好了,就萬事大吉了。”
那時候我就看出他奸詐來了,竟然如此精準地找出了我們家的老大。
雖然父親母親嘴上說的淡然,但真到了凌霄宇要上門的那一天,家里肉眼可見地緊張和熱鬧起來,一大清早廚房就熱火朝天的,蓮姨都被請來幫忙。
我也有點緊張,因為父親一大清早就沉著張臉,看不出喜怒,易恩被我派過去打探軍情,還差點挨了揍,灰溜溜地跑過來,“讓姐夫自求多福吧。”
“你才自求多福呢。”我一腳將他踹到一旁,沒用的東西。
凌霄宇帶了不少東西,煙酒茶、點心,女婿上門的老幾樣一樣也不缺,酒是好酒,煙是父親最愛抽的三炮臺,茶是頂級烏龍,點心是母親最愛吃的稻香村,他特意命人從北平買到的,直接空運過來,足見誠意,我嘚嘚嘚夸了他半天,母親領(lǐng)情地笑著,招呼著凌霄宇坐,父親卻始終沉肅著一張臉。
我好想再幫凌霄宇說幾句好話,母親及時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見好就收,然后帶著我離開,把場面留給了翁婿二人。
凌霄宇見到父親倒也不怵,盤腿坐在他對面,坦坦蕩蕩地任由父親打量。
我最喜歡他的一點,就是他臉皮厚,經(jīng)得住大場面。
父親盯了凌霄宇許久,凌霄宇也不甘示弱地回看他,我和易恩一上一下地摞在門縫上偷偷觀望著動靜,看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易恩小聲道“姐夫這氣場不錯啊,尋常人看到父親這張臉早就嚇得腿軟了,他倒是一點也不怵,膽子大得很。”
“那是。”我毫不謙虛,“你姐姐我看上的人,能是慫包嗎”
父親臉上黑壓壓的,仿佛涂了一層墨,冷冷沉沉地開了口,“會下棋嗎”
凌霄宇點頭,“會一點。”
我生怕父親看輕他,忍不住喊道“他下棋厲害著呢,爸你小心被他殺得片甲不留。”
凌霄宇回頭看了我一眼,也不說話,只是笑,然后轉(zhuǎn)頭對父親道“伯父別聽慈兒的,我沒那么厲害。”
父親悶了片刻,抿了抿唇,“下一局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