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簫說, “只有你只是被刨取金丹, 這就是一場陰謀,你不會沒發(fā)現(xiàn)。”
清云真人嘆息,“我那時察覺到了, 可說什么都晚了。那次a級任務,除我以外全軍覆沒,我也身受重傷,很長一段時間才恢復過來。”
陸以簫說,“你的同學、朋友、喜歡的人, 都死在對方手上, 你卻選擇了助紂為虐。”
“你知道死亡的滋味嗎”清云真人說, “我嘗過,刻骨銘心。而對方救了我,我宛如重生。我從中明白一個道理, 他們棄我而逃, 是本能。既是本能, 我不會苛責他們。對他們亦無怨無恨。同樣, 為了活下去, ”他雙目清澈看向陸以簫, “我沉默了。”
陸以簫冷嘲熱諷,“你做的可不僅是沉默。”
清云真人說,“我想著, 我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 對方應該也不會記得。沒有想到, 對方讓我進入昆侖,當老師。”
“這是第一個任務,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他搖搖頭,“妖丹是別人給的,他隨時可以收回,性命在別人手上,我掙扎過、反抗過,還是敗于求生的本能。”
“壞事做多了,也沒有了回頭的余地。只好埋著頭繼續(xù)往前了。”最溫雅的人,說著最無情的話,“抱歉,讓你失望了。我這樣的老師,居然來教導你戰(zhàn)陣。很可笑是不是。”
他自己也覺得可笑,自嘲搖搖頭。
陸以簫說,“不會。”沒有期望,何來失望。
清云真人明白了潛臺詞,靜默了下,“你說的是。”
一室寂靜。
楊不修倚著門欄,百無聊賴轉悠著煙桿,擋在清云真人院落外。
按照陸以簫的安排,避免這個時候有旁人闖入。
從她那兒得知清云真人是昆侖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故的罪魁禍首,他也很震驚。
不過跟對方交情不深,除了憤慨外,也就是惋惜了。
“讓我進去”人未至,聲先到。
一聲厲喝后,緊接著一道紅影落到兩人面前,是古卓,她望著楊不修,重復道,“讓我進去我要親自問一問他到底是為什么”
楊不修遲疑了下,此刻陸以簫也傳來消息,人是她叫來的。
見狀,楊不修嘆了口氣讓開身,“當面說清楚也好。”才能死心。
跟清云真人關系平平,但“三鬼”關系還不錯,也自然知道看似閑云野鶴的古卓這些年的心事。
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清楚看到女人睫毛濕潤,眨眼抖落一滴淚水。
“成王敗寇,事到如今,我無話可說。”相對無言了半晌,清云真人忽然一手掐訣要往命門按,一直防備著他的陸以簫動作更快,手中一抖,兩幅銀光錚亮的鐐銬唰地甩出去,分別往對方手腕、腳上一扣,禁制運轉,他的靈氣再也使不出來,整個人成了絕靈區(qū)。
“想死,沒那么容易,”陸以簫說,“不會讓你輕松解脫的,否則對不起你和萬崇門手上那么多條人命。”
清云真人此刻才真正顯露一絲訝異,盯著自己手腕上銀色鐐銬上小小的銘文印記,“軍方的特制武器,你怎么會有”還一下拿出來兩副。
探究的目光看向陸以簫,“你到底是什么人。”
普通的學生,怎么會跟軍方有如此緊密關系。
陸以簫說,“我不喜歡像個反派一樣喋喋不休跟人解釋為什么。老師,其他事你就別操心了,好好坐你的牢去吧。”
“我這就送您最后一程。”手中光鞭啪地甩落,一道光束跟對方手上的鐐銬聯(lián)系起來,與此同時,陸以簫終端里迅速給不同的聯(lián)絡人發(fā)去數(shù)條內(nèi)容完全不同的消息。
“你要把我?guī)У侥睦锶ァ!鼻逶普嫒藛枴?
“去你該去的地方,接受審判。”陸以簫說,帶著人剛走處客廳,迎面沖過來艷麗火紅身影,一把攔下陸以簫,疾聲質問,“誰給你的權利,擅自把學校的老師給帶走的”眼睛望到清云真人手腳上的鐐銬,怒氣更勝,“你什么意思,他這樣出去以后還怎么見人”
清云真人無奈笑了笑,“這么狼狽的樣子被你見到了,本來還想著趕緊離開昆侖的。”
古卓不可置信,“什么意思”忽地扭頭問陸以簫,語氣幾乎帶上一絲哀求,“不是他對不對,是你弄錯了”
陸以簫亮出特別行動局的執(zhí)法徽章,“我有權利這樣做。古老師,我敬你一聲老師,就請你不要阻擋我執(zhí)法了。事情正如你看到的那樣,他已經(jīng)供認不諱。”
古卓盯著清云真人,眼中隱約淚光綽綽,輕聲問,“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
她說了三遍,一遍語氣比一遍重,到了最后吶喊般一字一字,吼到聲嘶力竭、尾音破碎,她目赤欲裂,一拳沖著對方的臉砸過去
陸以簫沒有阻攔,其實要不是對方好歹名義上算她老師,這些年昆侖也教會她還是要尊師重道,她早就打上去了。
這一拳砸的讓她心情舒爽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