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包廂, 展倫就怨念的說自己也準備買單的,結(jié)果被寧揚搶先了。
向清微看了寧揚一眼, 然后笑著說“不是說好了我請客的嗎。”
“嘿嘿, 你請客, 我們買單嘛”展倫又露出一口大白牙說“這次寧揚請,下次我請,我知道有一家特別好吃的店下次帶你去吃啊。”
他眼睛亮汪汪的盯著向清微, 話里藏著試探和期待。
但是那試探和期待在向清微面前,都是明晃晃的。
“好啊。”向清微笑了笑說“有機會的話。”
至于有沒有機會, 什么時候有機會,當然都是她說了算的。
但得到向清微這句話,展倫已經(jīng)心滿意足,仿佛向清微已經(jīng)答應(yīng), 滿臉寫著高興,如果他有尾巴,那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搖起來了。
“可以走了嗎”寧揚突然問道。
“好, 你們下午還要練習, 我現(xiàn)在送你們回去吧。”向清微說著拎著包起身。
小吳把車停在門口,就看到寧揚走過來拉開副駕駛座坐了j。
小吳看了他一眼, 然后看到向清微和展倫坐進后座。
“回舞蹈工作室。”向清微說。
小吳發(fā)動了車子。
“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明天上午我?guī)闳ジ?jié)目制片人k姐見個面。”向清微把他們送到舞蹈工作室,然后交代寧揚道。
“嗯。”寧揚應(yīng)了一聲。
向清微交代完事情,就讓小吳開車送她回家。
這一個星期她基本上每天都在飛,好不容易回到家里, 終于能喘口氣了,她倒在床上,滾了一圈,臉在五千多的柔軟被套上蹭了蹭,滿足的嘆了一口氣,再高級的酒店也比不上她自己的窩。
她躺了一會兒,心里一直想著寧揚和工作室里那個黎黎的事情,心里總是不得安寧,嘆了口氣,又從床上坐起來打電話給小吳,讓他去催公司的hr快點把助理招上來。
掛了小吳的電話,又打給凌嘉奕的助理小冬,問他凌嘉奕那邊的近況。
“拍攝倒是挺順利的,就是嘉奕最近心情都不大好,還有”小冬欲言又止。
向清微立刻警覺起來“怎么了嘉奕出什么事了”
“嘉奕他不讓我們跟你說”小冬的語氣聽起來很是為難。
向清微皺起眉,語氣變得嚴肅“出什么事了”
小冬也不敢瞞著,連忙說了“昨天半夜拍一場落水戲,嘉奕在池子里泡了一晚上,今天就發(fā)燒了,都燒到38度了,他就硬扛著,也不去醫(yī)院,也不吃藥,還不準我跟小梅跟你說”
向清微頓時一陣頭疼“把手機拿給凌嘉奕。”
小冬說“那你等會兒,嘉奕現(xiàn)在還在拍呢。”
“算了,等他拍完了,讓他先吃藥,我現(xiàn)在過去。”向清微說著掛了電話。
凌嘉奕最近情緒敏感,現(xiàn)在又發(fā)燒了,向清微實在放心不下,決定親自過去看看。
從市里開車到獅山影視城五十分鐘的車程,因為堵車,硬是兩個小時才到。
向清微到的時候,已經(jīng)下午四點多了,正是悶著熱的時候。
凌嘉奕正在拍一場屋頂打斗的戲份。
凌嘉奕一襲黑衣站在屋頂?shù)耐咂希砩系踔啠掷锬弥话验L劍,遠遠望去,衣決飄飄,恍若謫仙。
“茍導,拍的還順利嗎”向清微走到正緊盯著監(jiān)視器的茍導身邊,把冰咖啡遞過去問道。
茍導下意識接過遞過來的冰咖啡,然后才抬頭,就看到站在他身邊的向清微,頓時呆了一下,隨即咳了兩聲說道“咳咳,挺好的。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他有些不自在。
天氣實在太熱,他在片場又從不顧及什么形象問題,就穿了件深藍色的老頭背心,下面穿一條花里胡哨的褲衩。
土,實在是太土了。
茍導有點臉熱。
“剛到。”向清微絲毫沒有關(guān)注到茍導的穿著,還有他的不自在,笑著說道。
有人眼尖,給向清微搬了條椅子過來,向清微道謝后坐下來,和茍導一起看著監(jiān)視器。
監(jiān)視器屏幕里,是站在屋頂上的凌嘉奕的側(cè)臉特寫鏡頭,精致完美的無可挑剔,無論看多少次看,都很有沖擊力,只是面色卻是粉底都遮不住的蒼白,還沒有正式開拍,他正低頭整理身上的服裝,神情懨懨。
向清微的身體不自覺往監(jiān)視器的方向傾過去,肩膀不小心輕輕碰到了茍導的肩,茍導像是觸電似的,猛地往旁邊彈開。
向清微被茍導的動作驚了一下,詫異的看過來,隨即臉上帶著歉意說道“不好意思。”說著把身子往相反的方向挪開一點,避免再碰到茍導,看他的反應(yīng),以為他是不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
茍導臉都漲紅了“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這是條件反射,不是針對我。”向清微體貼的替他解釋道“茍導是不喜歡和人肢體接觸吧”
茍導紅著臉,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導演,演員已經(jīng)準備好了。”這時副導演走過來說道。
茍導清了清嗓子“開始吧。”
副導演拿著喇叭走到了一邊“演員就位嘉奕飛下來的時候注意身形啊這次一次過啊開始”
聲音落地的瞬間,向清微就看到監(jiān)視器里前一秒還神情懨懨的凌嘉奕下一秒就瞬間進入角色,一襲黑衣的他臉上帶著凜然的殺意,持劍和那幾個追殺他的刺客過了幾招后,一個旋身,向前疾跑幾步,驟然騰空而起,從屋檐上往下飛,最后落在下方的庭院里。
向清微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那幾個監(jiān)視器里的畫面。
看著凌嘉奕一手持劍飛身而下,然后帥氣落地。
“這條很好。”茍導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幾個人工作人員圍上去給凌嘉奕拆威亞。
機器一停,凌嘉奕又變成了他自己,他還沒發(fā)現(xiàn)向清微,手里的道具劍也被工作人員接了過去,他垂著頭,渾身都是懨懨的冰冷。
向清微跟茍導打了聲招呼,就往那邊走去。
“微微姐”給凌嘉奕送水的小梅驚喜的叫道。
凌嘉奕猛地抬起頭來,順著小梅的目光望去,一眼就看到正向他走來的向清微,他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她的臉上,一瞬不瞬的盯著,好像一眨眼她就要不見了。
最后一個威亞的系扣也被解開了,凌嘉奕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看著向清微朝他走過來。
向清微見了他,也不說話,第一件事就是抬起手來摸他的額頭。
摸到一手濕潤的汗液,還有滾燙的額頭。
凌嘉奕也不說話,就這么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目光水汪汪的,深處藏著不易察覺的貪婪和渴望。
“他吃藥了嗎”向清微皺著眉頭問一旁的小梅。
小梅偷偷瞄了凌嘉奕一眼,心虛的說 “嘉奕不肯吃”
向清微皺著眉瞪了凌嘉奕一眼,然后對小梅說“把體溫計拿過來。”
“我不能吃藥,等會兒還要拍。”凌嘉奕終于開口說話了,連聲音也沒有平時那么精神了,透著虛弱。
本來以為他是在耍小孩子脾氣,沒想到居然是為了戲。
向清微心里頓時一軟,沒說什么,牽著他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接過小梅遞過來的體溫計,轉(zhuǎn)手遞給凌嘉奕“測一溫。”
凌嘉奕乖順的接過體溫計,撥開一層層的領(lǐng)口,把體溫計探進去,夾到腋下,然后又抬起頭看著向清微,目光鎖定在她臉上。
向清微被他水汪汪的目光看的心軟了又軟,用紙巾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汗,然后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問“是不是很難受”
凌嘉奕被她這溫柔的聲調(diào)弄得鼻子都酸了一下。
“還好。”他鼻子酸酸的說。
他越這樣,向清微反而越心軟,心疼,用手背貼了貼他的臉,就這么陪著他量體溫。
體溫計拿出來,向清微舉起來轉(zhuǎn)了幾圈,頓時一驚,都燒到386了,她轉(zhuǎn)向小梅“把退燒藥拿過來。”
小梅連忙去包里找。
“待會兒還有幾場戲要拍,拍完再吃行嗎”凌嘉奕說。
“我去跟茍導說,今天就拍到這兒。”向清微從小梅手里接過藥遞給他“把退燒藥吃了,然后回酒店睡覺。”她放柔了聲音“什么都比不過你的身體重要。把藥吃了,聽話。”
凌嘉奕眼睛里水汪汪的波光動了動,眼尾緩緩翹起來“嗯。我聽你的。”
然后就把藥送進嘴里,接過小梅遞過來的水含了一口,連藥帶水一起吞了下去。
小梅見凌嘉奕吃了藥,終于松了口氣,又對向清微佩服的五體投地。
她跟小冬都快把嘴皮子說破了,凌嘉奕都不肯吃藥,微微姐就說了幾句,凌嘉奕就乖乖的把藥吃了。
怪不得小冬說呢。
在這世界上,凌嘉奕只聽得進微微姐的話。
“你坐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我去跟茍導說。”向清微說著就往茍導那邊走去。
茍導都不知道凌嘉奕發(fā)燒了,知道了以后也很不好意思“肯定是昨天晚上拍落水的戲弄得,怪不得我看他今天一喊卡,精神就不大好。他現(xiàn)在怎么樣啊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導演不用擔心,他堅持要拍完接下來那幾場戲再吃藥,但我看他燒的厲害,不敢讓他再這么扛著,就逼著他吃了藥,燒退了應(yīng)該就沒事了,就是接下來幾場戲可能拍不了了。”向清微過意不去的說。
茍導忙說道“沒事沒事身體最重要,下面幾場戲我調(diào)派一下,影響不大,你讓他回酒店休息吧。”
“那就謝謝導演了。”向清微說道“那我就先帶他回酒店了。”
“有需要幫忙的,你隨時給我打電話。”茍導說道。
“好的。”向清微說,同時留意到茍導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了t恤牛仔褲,倒是比剛才的老頭汗衫和花褲子清爽不少。
平時在片場,大家都茍導茍導的叫著,聽著挺顯老,要是沒看到人,光聽到這個稱呼,必定以為這位茍導是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實際他才三十歲,而且因為長相白凈斯文,眼神干凈清澈,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但他平時實在太過不修邊幅,常常讓人忽略了他其實十分不錯的長相。
向清微和茍導打完招呼就回去找凌嘉奕,準備送他回酒店。
誰知道凌嘉奕倒很懂規(guī)矩,讓造型師幫他卸掉假發(fā),又換了服裝后,還特地要過去謝謝茍導。
向清微只能又陪著他回去向茍導道謝。
到了茍導面前,凌嘉奕跟站不住似的,身子半挨在向清微身上“導演,不好意思,給劇組添麻煩了。”
茍導的目光在他們兩個挨著的部位停留了兩秒鐘,然后說“你也是為了戲才生病的,是我不好意思,你回酒店休息吧。”
回去的路上,凌嘉奕忽然變得很虛弱,半個身子都壓在了向清微的身上。
向清微見他臉色蒼白,額頭上還冒著虛汗,就這么一路讓他壓著進了影視城里的酒店。
進了房間,向清微先給他倒了杯水讓他喝了“先躺著睡一會兒吧。”
“我先去卸妝,臉上悶悶的不舒服。”凌嘉奕說著掙扎著要往浴室走。
“去床上躺著,我來。”向清微說著往浴室走去。
向清微一進浴室,凌嘉奕就一改剛才虛弱無力的樣,往床上一倒,還有力氣打了個滾。
向清微在浴室的臺面上拿上卸妝水和化妝棉走回臥室,凌嘉奕已經(jīng)乖巧的在床上躺好了,脫下古裝,取掉發(fā)套的他沒有了那股子高高在上的矜貴,看起來就只是一個生病發(fā)燒需要照顧的大男孩兒。
“躺平。”向清微指揮他。
凌嘉奕的身子像是蟲子一樣往下面拱了拱,乖乖躺平了。
他生病的時候總是很乖巧。
向清微嘴角忍不住帶了幾絲笑意,然后坐到床沿上,用化妝棉沾了卸妝水,開始給他卸妝。
她的手法很熟練,這是她以前做慣了的事。
他討厭化妝,覺得粉底糊在臉上悶悶的不舒服,更懶得卸妝,以前拍完夜戲回來,往床上一倒就要睡,向清微沒辦法,只能親自動手給他卸妝,后來他養(yǎng)成習慣,每次都嚷嚷著太累了,往床上一躺就讓她卸妝,向清微也沒辦法,每次都拗不過他,認命的給他卸。
在這個圈子里,藝人和經(jīng)紀人之間很容易產(chǎn)生感情,因為某種程度來說,經(jīng)紀人和藝人的關(guān)系非常的親密,朝夕相處形影不離,從工作到生活,必須面面俱到,在這樣的相處中,很容易培養(yǎng)出感情。
凌嘉奕躺在床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向清微。
“把眼睛閉上,先卸眼妝。”向清微說道。
凌嘉奕就乖乖的把眼睛閉上。
向清微把兩塊濕潤的化妝棉敷到他眼皮上,手法輕柔的按服帖。
“你好久沒給我卸過妝了”
凌嘉奕閉著眼睛,聲音悶悶的說。
自打今年來,向清微就一天比一天忙,他進組以后,更是直接把他丟在了劇組,上次像是這樣相處,仿佛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以后如果實在累了,可以讓小梅給你卸。”向清微說著,彎下腰去替他卸眼妝。
凌嘉奕胸口發(fā)悶發(fā)酸,郁悶的不想說話。
向清微熟練的幫他把眼妝卸干凈,開始卸臉上的底妝。
凌嘉奕睜開眼,也不說話,就這么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
向清微手法熟練的把他臉上的妝都卸干凈了,然后說“要不要洗個澡再睡”
卸完妝后的凌嘉奕皮膚好的令人嫉妒,但也更顯得蒼白。
凌嘉奕點了點頭,然后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徑直去了浴室洗澡。
向清微無奈的嘆了口氣,起身去衣柜給他找了件布料柔軟的t恤長褲,連內(nèi)褲也一并準備好,走向浴室,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凌嘉奕連浴室門都沒鎖,一點也不擔心向清微破門而入。
向清微浴室門口,敲了兩下門,然后把門推開一條縫,別過臉,把衣服塞進去“衣服。”
凌嘉奕濕噠噠的手伸過來仿佛是不小心擦過她的手背,把衣服從她手里接過去。
向清微把浴室門帶上,順手把手背上沾到的水在裙子上擦掉,然后走了出去。
凌嘉奕洗完澡,換上干凈清爽的衣服,用毛巾在頭上胡亂擦了幾下,就迫不及待的從浴室里笑著走了出來,當發(fā)現(xiàn)房間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時候,他嘴角的笑意驟然凝固,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找遍了套房都沒有找到向清微,心里涌起恐慌,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
一開門,就看到正站在走廊里和小冬說話的向清微,聽到開門聲,兩人止住話音,齊齊往這邊看了過來。
“你不睡覺跑出來干什么”向清微看著他頂著一頭濕發(fā)僵硬的站在門口,走過去說道。
凌嘉奕定定的盯著向清微,等到她走到面前,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一把把她拽進了房里。
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
被獨自留在走廊的里的小冬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呆住了。
向清微被猛地拽進房里,著著實實的被嚇了一跳,眼神錯愕的看著凌嘉奕“你干什么”
凌嘉奕抓著她的手腕,軟嫩的觸感讓他有點舍不得松手,他比向清微整整高出一截,居高臨下,自上而下的看她,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明顯的錯愕,是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眼睛都瞪圓了。
怪可愛的。
心口處莫名的有點麻酥酥的。
他又看到她的嘴唇,擦了一層薄薄的口紅,嘴唇的形狀很好看,不是那種薄薄的嘴唇,肉肉的,還有唇珠,感覺很軟的樣子凌嘉奕的喉結(jié)滾了一滾,忽然覺得渴的厲害,頭昏腦漲的,他猛地松開她的手。
“給我吹頭發(fā)。”
凌嘉奕生硬的丟下這么一句轉(zhuǎn)身就往里面的臥室走去。
向清微認命的去浴室拿吹風機。
凌嘉奕盤腿坐在床上,眼神飄過來飄過去,就是不看向清微。
向清微走過去,把插頭插在床頭柜邊上的插座上,然后直起身子開始給凌嘉奕吹頭發(fā)。
過去的一年里,她無微不至的照顧他,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幫他卸妝、吹頭發(fā),都是她做慣的事。
凌嘉奕慢慢挪動著身體,把自己正面朝向向清微。
他瞇著眼睛,感覺向清微的手在他頭上溫柔的撫動,指腹偶爾觸碰到頭皮,頭皮就一陣陣的發(fā)麻,耳朵也越來越燙,他鬼使神差的前傾、抬起手臂,小心翼翼地圈住了向清微的腰,然后一彎腰,把自己的臉埋進了她柔軟的肚子上。
向清微整個都僵住了,右手拿著吹風機,左手無措的抬起僵在半空,一低頭,就看到凌嘉奕把臉埋在她肚子上,只看得到一顆吹到半干的黑漆漆的腦袋。
“凌嘉奕”
“別動。”凌嘉奕悶悶的聲音從她的腹部漏出來“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我好難受。”
他這么說著,緊張的吞了口口水,胸腔里的心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興奮還是因為別的,跳的厲害,生怕被向清微識破,他根本就不是難受。
就是突然突然很想抱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