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之中,閃爍的燈光勾勒出他頎長的身形,看不清臉,一雙眼灼灼奪目。
有些眼熟。
他摘下口罩帽子,赫然是趙云清的臉,蘇糯微微詫異了一秒,堂堂一個影帝,現(xiàn)在過來、過來陪客
“這是我妹妹,你今天要哄她開心。”原澤晃晃腿,把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趙云清看向蘇糯,到她跟前坐下,“就是不知道妹妹能不能看上我。”他長得溫潤多情,嗓音更是,不疾不徐搔的人心尖兒癢。
蘇糯側(cè)開頭,拿起桌上一杯子水潤了潤喉嚨,一口灌進去才發(fā)現(xiàn)這是酒,瞬間辣的她胃部冒火,連咳嗽了幾聲,白皙的臉蛋布了緋色。
趙云清倒了杯水遞過去:“漱漱口。”
“謝謝。”她被酒精嗆過的嗓子微啞,令她素來清冷的眉眼多了幾許的煙火氣。
蘇糯接過水杯慢慢喝著,眼神四處流轉(zhuǎn),就是不去看身旁趙云清。她一向敏感,從第一次遇見趙云清,便感覺莫名不自在。
桌對面那幾人玩得都很開心,蘇糯和趙云清這一角像是時間凝固般,安靜,誰都沒開口打破沉默。
蘇糯酒量不好,只喝了半杯便開始暈了,快穿生活改了她很多毛病,唯獨沒有改掉易醉這一點,她擰眉,胃里不住泛著酸水,有些想吐。
“我去個洗手間。”蘇糯頭暈?zāi)X脹的,只想出去洗把臉清凈會兒。
她搖搖晃晃起身,跌撞著離開包廂。趙云清望著蘇糯背影,壓低帽檐跟了過去。
這個點是酒吧高峰期,激烈的音樂震耳欲聾,她進入洗手間,趴在水池邊上,擰開水龍頭捧了把涼水往臉上潑。蘇糯雙手抵著洗手臺,抬眸看著鏡中的自己。
嬌紅的臉蛋,眼中一派醉人的迷離。
她還記得剛被太子送到敵王營帳,那個殘酷冷血的王就喜歡她醉酒時的模樣,他喜歡一邊欺負她,一邊往她身上澆著酒,用深情的嗓音喚著她愛妃,糯糯,亦或者我的寶貝,乖乖。
——惡心。
蘇糯轉(zhuǎn)身跑去廁所,哇的聲把一肚子的酸水全吐了。
她重新洗好臉,捂著腹部無精打采出了洗手間。
腳下發(fā)虛,眼看要跌倒,一雙手從后托住,頭頂響起男人清潤的聲線,“師妹”
她揚起了臉蛋,光影在那瓷白的皮膚上不斷流轉(zhuǎn),黑而亮的雙眸流轉(zhuǎn)著迷人的媚態(tài)。
趙云清手骨緊縮,喉頭干澀,他攬住蘇糯,耐心誘哄:“你哥他們也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自己可以回去。”酒精麻痹了蘇糯舌尖,每一個字都含糊不清,她推了推趙云清的手,“我、我自己能走。”
“你要是再摔了,你的腳可吃不消。”
蘇糯閉閉眼:“那也不用……”
他笑:“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頓了下,“我那天車禍摔出了防護欄,是你哥哥路過救了我,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會對恩人的妹妹做什么,若他信不過我,今天也不會讓我過來。”
蘇糯松開指尖,由他攙扶著向包間里面走。
他們身后,男人的目光一直追尋著他們身影消失。
跟在沈妄身邊的錢來小心翼翼看著他,“剛才那個…應(yīng)該不是青梅妹妹吧”
沈妄收斂目光,冷生生說了四個字:“與我無關(guān)。”
錢來摸了摸鼻子,又朝著那個方向看了眼后,跟著沈妄進了包間。
燈光交錯,推杯換盞,在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中,眉眼清冽英俊的沈妄如同一朵高嶺之花,惹得兩旁陪酒的女人不住往他身上蹭著。
這種酒局沒什么意思,沒多會兒旁邊女人分享起了八卦:“說來我剛才在廁所那邊遇見沈總的前未婚妻了,你猜她和誰在一塊你們肯定想不到。”
一群人來了興致,紛紛慫恿她說下去。
女人嬌笑著繼續(xù):“如果我沒看錯,應(yīng)該是趙影帝。”
“那個趙云清不可能吧。”有人不信。就算他們這些不混圈的也聽說過趙云清的傳聞,此人潔身自好,矜貴自持,至今沒爆出任何花邊新聞。
“你說他和沈總的前未婚妻在一起”
“是啊。”女人勾著腿,往沈妄肩上蹭了蹭,“那個蘇糯沒了沈總這座大山,自然要去找別的大山,娛樂圈水深得很,一個女人想要往上爬總要付出點什么,你說是吧,沈總”
她這話無比刺耳。
沈妄目光沉沉,一把把人推開,隨即和錢來說:“你應(yīng)付一下,我出去有點事。”
錢來呆呆點了點頭,目送著沈妄出了門。
此時,蘇糯已跟著趙云清離開了酒吧。
她靠墻站著,夜風(fēng)吹散一身酒氣,頭腦逐漸清明。’
“給。”趙云清把一罐酸梅汁遞到了蘇糯手上。
她長睫顫顫,“哪兒來的”她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軟綿綿的如同撒嬌。
趙云清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車里的,放心喝,沒打開過。喝完我送你回家。”
“大哥他們呢”
“這酒吧是他們的地盤,有人會管。”
這倒也是。
她放了下心,扯開拉環(huán)正要喝時,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下一秒,那人陰沉著臉走了過來。
“蘇糯。”
他叫了她的名字,語氣略帶壓抑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