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繡,你先什么都不用問,我上來,是覺得在你走之前,有話一定和你說”
他的喘息有點不平。
白錦繡眼睫微微顫抖了下,安靜了下來。
“繡繡,當初我剛認識你的時候,我有點怕你。”
他長長地呼吸了一口氣。
“我從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漂亮、驕傲、大膽的女孩。你的鋒芒能割人。我對著你的時候,不知道該怎么去接你的話,不知道你為什么生氣”
他頓了一下。
“其實就算現(xiàn)在,我有時候還是想不明白,你為什么生氣,不過那些并不重要,我想告訴你,你把我的心拿走了,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但那時候,我從沒有想過得到你,和你一起生活,更不用說一輩子了。這些對于我來說,都太過遙遠。但我每天都會想到你。早上我醒過來,晚上睡著之前,白天在校場里休息的空當,我都會想到你。你還記得在古城巡防營里,我受傷的時候,你沖進來訓斥那個士兵的事嗎那時我有點被你驚到了,之前我沒見過你這么兇,但后來,我心里其實是有點高興的。我感覺的到,你那會兒天天來找我,或許并不僅僅只是為了逼我答應(yīng)幫你的忙。你或許真的也是有點關(guān)心我的。”
白錦繡起先沒有看他,視線一直落在船舷外的那聚集了一片白色浮沫的暗沉江水。
慢慢地,她抬起眼,對上了他的雙眼。
他凝視著她。
“繡繡,那時候我之所以會搶過起火的斷橋,唯一的原因,就是對面的人是你。這個世上,除了我母親之外,換成無論是別的誰人,那樣的情況之下,我都做不到這樣,我不會的。只有你。但是后來,你要我娶你,我又遲疑了。”
他再次呼吸了一口氣。
“在我看來,愛一個人是需要資格的。我承認是我自卑了,在你的面前,我無法忽略我和你的種種不相匹配。”
“假使那時候,要我娶她的是別的女子,我恰巧也喜歡她,我不會覺得我沒有資格去愛她。但是你不一樣,繡繡,你是獨一無二的。你太美麗,太耀眼,而我和你相比,太過普通。我覺得你像個充滿好奇和好勝心的淘氣孩子,我只是你眼里的一件新奇玩物,所以你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想要得到我。我沒有信心能讓你長久地把注意力一直這樣放在我的身上,我也不認為我能贏得你長久而穩(wěn)固的愛,所以我在我的母親面前選擇了隱瞞。”
“繡繡,對比起你曾經(jīng)為了我做的一切,我配不上你。但是現(xiàn)在,我真的知道了我是有多幸運。我不擔心你哪天會不要我了。我會讓自己配得上你,好叫你一輩子把目光都停在我的身上,再看不到別人。我會努力的。”
輪船再次發(fā)出一陣鳴笛,這是即將開動的最后信號了。
岸邊和船舷之上,隨之發(fā)出一陣離別的巨大嘈雜之聲。
白錦繡微微仰臉,睜大眼眸,一眨不眨地望著對面這個強烈陽光照射之下的年輕的英俊男人。
“現(xiàn)在我之所以這樣上來,對你說這些,不是阻攔你去追求你的光,我想在你離開前,讓你知道”
他頓了一頓。
“我愛你,白小姐。”他一字一字地說。
“當初能被選中去替你開車,做你的司機,是我聶載沉這輩子遇到過的最幸運的事。”
他雙手握住她肩,將她帶入了自己的懷中,緊緊地抱了一下。
“我的上帝你們這是怎么了”到處找白錦繡的弗蘭終于看到了人,目瞪口呆。
“聶司令船就要離岸了”
船長站在遠處,大聲喊道。
“繡繡,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我下去了。你旅途愉快,到了那邊好好玩”
聶載沉低頭迅速親了下她額前的一片秀發(fā),隨即松開了還愣怔著她,轉(zhuǎn)身快步離去。
“很抱歉,我這就下了。”
他朝船長道了歉,奔到船邊,從最后還剩著的一條通道上下了船。
他的足底一踏上碼頭,通道就在他的身后收了回去,艙門關(guān)閉。
聶載沉站在岸邊,目送著輪船在汽笛和岸邊的嘈雜聲中排開波浪,徐徐離岸,越去越遠,終于,徹底地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岸邊聚集的人流漸漸地散去,他也終于轉(zhuǎn)身,雙手插兜,慢慢地走出了碼頭場。
“官爺買包香煙吧”
一個赤腳,脖子上掛著只碩大香煙匣的孩童跑到他的面前兜售。
聶載沉伸手取煙,忽然手頓了一下,又擺了擺手,從旁而過。
“官爺你行行好我娘生病了,沒錢看病,我要掙錢給她買藥”那孩子仰起臉,央求他。
他走到車邊,從車里取出放著的幾枚銀元,丟到了那孩子的煙匣里。
“回去讓你娘看病。我不抽煙。”
“謝謝官爺謝謝官爺”
孩子緊緊地抓著銀元,朝他感激地鞠躬,轉(zhuǎn)身飛快跑遠。
聶載沉手握著車門,轉(zhuǎn)臉,再次眺望了一眼那條載著她遠去的船的方向,回過頭,正要上車,突然聽到身后有人喊自己“軍爺,軍爺”
他轉(zhuǎn)臉,見一個搬運工跑了過來,指著后頭說“碼頭有個夫人,叫你過去幫她提箱子”
聶載沉定了片刻,突然回過味來,心臟一陣狂跳,拔腿就往碼頭奔去。
他奔到那個他片刻前剛剛離開的地方,腳步停住了。
她獨自一人站在岸邊,腳邊停了一只小巧的箱子,兩手壓著她頭上的帽,免得被港口大風給吹飛了。見他出現(xiàn),她丟下箱子朝他走了過來,說“我讓船長放小船送我上來了。你也知道,我反正就這樣,我現(xiàn)在又不想走了你還欠我一個有你母親在的婚禮”
她說完,放下了壓著帽子的手,微微翹著她那只漂亮的下巴,俾睨著他。
血潮在聶載沉的身體里流淌,他望著她,啞聲道“好。明天我就帶你回去,補償給你。”
她哼了聲“算你識相還不去把我的箱子提過來”
她撇下他,走向汽車。
聶載沉看著她自己打開車門,彎腰坐了進去,上去將她箱子提了,快步回到車上。
他坐到了前頭的駕駛位里,卻沒有立刻發(fā)車離開。
他轉(zhuǎn)過臉,看著她。
白錦繡摘下了帽子,正照著隨身包里摸出來的小鏡子整理著頭發(fā),發(fā)現(xiàn)他不走,扭頭在看自己,就停下來和他對望了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歐洲那么遠,海上要漂一兩個月,誰試過誰知道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也就阿宣小孩子才會想去我才懶得去呢還不送我回家去昨晚都沒睡好,我回家要睡覺”
“悉聽尊便。白小姐坐好。”
他柔聲道,說完微微一笑,隨即轉(zhuǎn)身。
白錦繡看著他的背,卻再也無法挪開視線了。
這討厭的男人,為什么一個后背就這么迷人
聶載沉低頭就要發(fā)動汽車的時候,冷不防她一把丟掉鏡子,從后抱住了他的脖頸,扳過他的臉,張嘴就咬住了他的唇。
“聶載沉你太可恨了,你明明會說話的,為什么現(xiàn)在才說你是要氣死我嗎”
她一邊胡亂地親他,一邊含含糊糊地說,聲音忽然哽咽,又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嘴。
聶載沉起先一動不動,任她親咬著自己,片刻后,反手將她抱住,拖著她的身子越過座位到了自己的懷里。他凝視著她有點泛紅的眼皮子,指愛憐地輕輕地撫摸了下,突然一把扯過車窗簾子,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
路人行色匆匆,從靜靜停在碼頭口路邊的這輛黑皮殼子車旁走過。
良久,聶載沉終于松開了面頰緋紅渾身發(fā)軟的她,將柔順無比的他的雇主白小姐,抱坐到了自己邊上的位子里,開著車,朝西關(guān)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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