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祝滄瀾發(fā)現(xiàn)同桌沒來上課, 她也沒有在意,反正穆淮然這人對學(xué)習(xí)不上心, 隨心所欲的很。
上午第三節(jié)課下課,祝滄瀾想去廁所用冷水洗把臉, 趙讓跟張強強突然來到了她的座位旁, 臉上帶著凝重的表情。
祝滄瀾問:"怎么了?"
兩人看了周圍一眼, 張強強坐在穆淮然的座位上, 壓低聲音道:"老大出事了。"
出事了?
祝滄瀾下意識地看了眼穆淮然的課桌。
趙讓繞過桌子來到祝滄瀾的身側(cè),道:"剛才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里面人說老大在他們手上, 讓我們不要報警,并且點名要你拿著兩百萬現(xiàn)金去他們說的地點見他們。"
祝滄瀾聞言, 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見她低頭沉思不說話, 趙讓急了, "滄瀾,老大平時對你那么好, 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聽到這話, 祝滄瀾不由撇撇嘴。
穆淮然對她好嗎?她怎么沒發(fā)現(xiàn)。
另一頭的張強強同樣焦急不已, 抓住祝滄瀾的胳膊,急切道:"兩百萬現(xiàn)金我們來準(zhǔn)備,弟兄們會偷偷跟在你身后,保證你的安全。"
趙讓跟張強強雖說只是穆淮然的馬仔,但能在這里念書的,背景都不可小覷。
祝滄瀾緩緩道:"我沒說不救。"
對方既然點名要她去, 說明這件事跟她也有關(guān)系。
趙讓眉頭一舒,隨即想到了什么,道:"對方很謹(jǐn)慎,具體地址沒說,只讓我們等電話,對了滄瀾,我們還沒有你的號碼呢,你號碼是多少。"說著,掏出手機準(zhǔn)備輸號碼。
張強強沒有閑著,也掏出了手機。
祝滄瀾報出了自己的電話號碼,末了,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等把你們老大救出來了,那兩百萬怎么處理?"
趙讓跟張強強互看一眼。
趙讓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張強強搶白道:"那兩百萬當(dāng)然是送你了,咱們也不能讓你冒著生命危險白幫忙不是。"
祝滄瀾微笑著點頭。
她雖然對錢沒什么概念,但錢在這個世界可是很重要的。
趙讓別開臉,不忍看張強強那狗腿諂媚樣兒。
哎,以祝同學(xué)跟老大的交情,救人居然還要談錢,真是傷感情。
祝滄瀾沒有被穆淮然被綁架的事情所影響,認(rèn)認(rèn)真真上完了課,等到放學(xué)鈴響,不等祝滄瀾收拾書本,趙讓跟張強強第一時間跑過來,一左一右架著她奔出了教室。
校門口早就停了輛白色的面包車,見他們出來,其中一個男生下了車,"祝姐,錢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祝滄瀾點了點頭,干脆利落地上了駕駛座。
趙讓趕緊把自己的手機給了祝滄瀾,"綁匪一會兒會打電話到這個手機上,你注意接聽,我們的人會跟在面包車后面。"
祝滄瀾"嗯"了聲,坐在車內(nèi)等了差不多五分鐘,手機響了。
電話里,綁匪跟她報了個地址,讓她在六點之前到達(dá)他們說的那個地方,然后電話就掛了。
"對方說什么了?"張強強問。
祝滄瀾就把綁匪說的話復(fù)述了一遍。
張強強他們再三叮囑祝滄瀾要小心,然后去了后面一輛黑色面包里,一共來了三輛車,后面兩輛坐的都是抄著家伙的小弟們。不等趙讓跟張強強坐穩(wěn),前面那輛面包車,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速地離開了原地。
眾人愣住。
張強強先回過神,"快,跟上去。"
司機急急忙忙發(fā)動了車子。
一路上,他們看著前面那輛面包車在馬路上橫沖直撞,心驚膽戰(zhàn),生怕老大沒救出來,少女就把自己給撞死了。
某個不明真相的小弟弱弱地道:"祝姐開車好猛啊。"
張強強一拍腦門,懊惱道:"我剛才忘了問她會不會開車了。"
眾小弟:"……"
祝滄瀾在末世開過更先進(jìn)的交通工具,這個世界的汽車對她而來就是老古董,多看司機開車自然而然就會了。
半個小時后,他們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到達(dá)了目的地,緊接著,他們就看到少女下了車,接了個電話,不知道電話里說了什么,少女回頭看了眼他們的方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隨后轉(zhuǎn)身進(jìn)了旁邊的那棟居民樓。
不多時,張強強的手機響了。
接通電話,手機里就傳來一聲嘶啞難聽的男聲:"我說了,讓祝滄瀾一個人來,現(xiàn)在,請你們的人馬上離開這里,不然,呵呵,你們老大的手指就保不住了。"
張強強神色凝重,看了眼祝滄瀾離開的方向,一咬牙,"先回去。"
他相信祝滄瀾一定能將老大救出來的。
按照綁匪的指示,祝滄瀾進(jìn)了居民樓,然后從后門離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路邊。
車窗搖下,一個帶著鴨舌帽毛跟墨鏡的男人沖祝滄瀾點了點下巴,嗓音粗嘎:"上車。"
祝滄瀾頓了頓,打開車門上了車。
剛關(guān)上車門,側(cè)腰就抵上了一把鋒利的閃著銀光的匕首。
坐在車子后座的男子握緊匕首,壓低聲音威脅道:"把手機交出來。"
祝滄瀾配合地交出了她跟沈讓的手機。
"背過身去。"
祝滄瀾便被轉(zhuǎn)過身。
男子把手機關(guān)機,將事先準(zhǔn)備好的手銬取出,咔嚓一聲,將祝滄瀾的兩手銬在背后,許是還不放心,男子又拿出麻繩,在祝滄瀾身上綁了一圈又一圈,如蛇一般將祝滄瀾捆的結(jié)結(jié)實實,確定她沒有掙脫的能力才罷休。
祝滄瀾也不掙扎。
就是繩子綁得太緊,身上的血液不流通,有些難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在一棟荒廢的磚頭房前停下,只見房子的玻璃都被敲碎了,門前雜草叢生,周圍荒無人煙,連一個行人也沒有。
"進(jìn)去。"
祝滄瀾被推了一下。
她微微瞇起眼,犀利如刀的眸光猛地朝推她的男子刺去,后者對上對方少女眼里涌現(xiàn)的濃重的煞氣,汗毛倒數(sh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一聲嗤笑從同伴口中傳出,"我說你也太遜了吧,她都被綁成這樣了,怕個毛。"
黑衣男子失了面子,狠狠地瞪了祝滄瀾一眼,上手扯著她身上的麻繩,動作粗魯?shù)乩白摺W鏋懖椒ヵ咱劦馗党恋难鄣组W過一抹猩紅的異色,襯得她的表情更加妖冶詭譎。
砰——
戴著鴨舌帽的男子推開門,"老大,人帶來了。"
被叫老大的人,看上去不超過二十三歲,五官平凡,值得注意的是,右臉有一條猙獰的刀疤,如同蜈蚣一樣爬在他的臉上。
刀疤臉掃了眼祝滄瀾,伸手捏住祝滄瀾的下巴,迫使祝滄瀾抬起臉。
忽略少女得天獨厚的美貌,刀疤臉注意到她的神情不見絲毫慌亂,一雙魅惑的眼底居然流露出不合時宜的笑意,就這么眼帶笑意地看著他。
刀疤臉呵地笑了,"這個妞長得真帶勁。"
"老大,這女的打架厲害著呢,聽說她一個人把蕭驍?shù)娜巳扛膳肯铝耍掤數(shù)氖志褪潜凰獋摹?amp;amp;quot;
"是么?"
刀疤臉頓了頓,若有所思地看著祝滄瀾。
祝滄瀾懶得搭理他,暗中觀察著周圍的情勢,屋里有十多個人,個個帶著家伙,而她那同桌就倒在角落,身上還套著麻袋,只露出半個腦袋,鮮血染紅了他半張臉,看樣子血跡已經(jīng)干涸。
"老大,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刀疤臉想了想,漫不經(jīng)心地道:"先把她的手剁了吧。"
祝滄瀾聽了,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語氣同樣漫不經(jīng)心:
"就憑你們幾個。"
"夠狂。"
刀疤臉笑著評價了一句,眸色一冷,道:"弟兄們,給我上,摁住她的手。"
話音剛落,十幾個人呼啦啦全部朝祝滄瀾沖了過來。
自不量力。
祝滄瀾嗤了一聲,稍微使力,只聽啪的一聲,身上捆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繩子頓時斷成了好幾截,眾人見狀,腳下剎車,一臉駭然地看著眼前這個笑盈盈的短發(fā)少女。
她她她……居然把繩子崩斷了。
要知道他們找的可是最粗最結(jié)實的那款麻繩啊。
親眼看到少女輕輕松松扯斷了麻繩,刀疤臉不得不相信,原來傳聞都是真的。
他眉頭下壓,斂去眼里的驚懼,沉聲道:"還等什么,給我打啊。"
眾人看了看少女纖細(xì)手腕上的手銬,咽了口口水,硬著頭皮繼續(xù)上,很快,殺豬一樣凄慘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地在室內(nèi)響起。
祝滄瀾身手利落,一腳一個,把這些人當(dāng)沙包踢,手上的鐐銬成了她的武器,兩手齊上,將他們砸的滿臉血。
眼看著手下的人一個個被少女揍成了豬頭,刀疤臉意識到自己輕敵了,神色驚駭?shù)赝笸耍竽_跟碰到了什么,他嚇得差點蹦起來,轉(zhuǎn)身看去,原來是碰到了麻袋里的穆淮然。
傳聞祝滄瀾跟穆淮然交情匪淺,那么……
拼了。
刀疤臉咬咬牙,迅速移到昏迷的穆淮然身旁,哆嗦著將手里的刀抵在了穆淮然的脖子上。
"祝滄瀾,住手。"
少女不但沒有住手,手上的攻勢越發(fā)凌厲,手段殘酷地踢折了其中一人的腿,然后一個轉(zhuǎn)身,抬腳踩在了倒地的人的膝蓋上。
"啊!!!"
又是一聲慘叫響起。
刀疤臉急了,手一抖,手里的麻袋脫了手。
昏迷的穆淮然,從刀疤臉手里脫身,身體一歪。
咚。
腦門重重撞在了墻上,把穆淮然給撞醒了。
真他媽痛!
穆淮然閉著眼,下意識地皺緊了眉心。
刀疤臉嚇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重新將手勒住穆淮然的脖子,沖祝滄瀾大呵一聲:"你再不住手,我就殺了他!"
聽到這話,浴血的少女慢騰騰地放下手,媚眼微瞇,歪頭朝他看來,她的目光從刀疤臉裝作鎮(zhèn)定的臉,落到了他拿刀的手上,仔細(xì)看,對方拿刀的手一直在顫抖,還真有可能一不小心就劃到穆淮然的脖子。
原來是拿穆淮然當(dāng)人質(zhì)啊。
祝滄瀾彎起一邊唇角,淡淡地道:"知道脖子的大動脈在哪里嗎?要不要我教你啊。"
意識昏沉中,冷不丁聽到這么一句話,穆淮然的太陽穴不由突突直跳。
他這同桌,還真是夠狠啊。
雖然祝滄瀾沒有救他的義務(wù),但是都不跟綁匪協(xié)商一下,就給他判死刑,未免心太黑了吧。
"你……"
刀疤臉驚疑不定地看著祝滄瀾,試圖在她臉上看出一絲破綻。
少女神色淡定,唇角含笑,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眼看著最后的籌碼對祝滄瀾來說無效,刀疤臉心涼了,咬緊牙關(guān),不讓上下兩排牙齒繼續(xù)打架,他本來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賤命一條,要是死前能拉穆家少公子陪葬,這輩子也值了。
想到這里,刀疤臉忽地笑了:"你以為我不敢?"
說著,他眼里劃過一絲兇光,高高揚起了手上的刀。
穆淮然還不想死,想要自救,奈何眼皮沉重得很,就藏在眼皮下的眼珠微微滾動。
媽的,他要是就這么死了,他做鬼也要纏著他同桌。
祝滄瀾當(dāng)然不會給刀疤臉下手的機會,抬腿將地上的啤酒瓶踢了過去,目標(biāo)就是刀疤臉拿刀的手。
"啊!"
刀疤臉沒有防備,痛的手一抖,刀就滑到了地上,于此同時,啤酒瓶在刀疤臉后面的墻上碎開,碎玻璃澆了刀疤臉滿頭滿臉。
他不顧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下意識彎下腰,想把刀撿起。
祝滄瀾早有防備,身如閃電,來到刀疤臉面前,抬膝頂上了刀疤臉的下巴。
咔嚓。
"啊!!!"
刀疤臉捂著脫臼了的下巴,嗷嗷大叫,口水順著合不上的嘴角流淌下來。
其他幾人看到老大被揍,也不管什么兄弟義氣,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剩余的人受了傷跑不了,只能在地上痛苦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