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如實(shí)解釋道:“你結(jié)婚那時……我身體不太好……”
他的話還沒說完,耳邊就響起裴舒清脆的笑聲,她邊笑邊說:“炎哥,那我現(xiàn)在給你一個補(bǔ)救的機(jī)會好不好?”
“恩?”裴炎不明所以。
裴舒笑意盈盈地瞥了他一眼,“跟你討一件遲到的結(jié)婚禮物,這樣我就不怪你啦。”
得,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裴炎心里覺得好笑,說:“行。你有什么想要的?”
裴舒思索一會兒,說:“一時間沒想到,等我回頭好好想想再告訴你。”
“好。”
因著她的玩笑話,車內(nèi)氣氛變得輕松,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便進(jìn)了市區(qū)。
裴炎望著車窗外繁華的夜景,突然開口說:“你把我送到伊頓酒店吧,我在那里訂了房間。”
裴舒怔了怔,隨后問:“你不住家里?”
“不了。”
“……”裴舒神情有些為難,想了想,才說:“我爸讓我接你回家住呢,你要是住酒店了,回頭我爸得怪我沒把你照顧好。你妹妹我又得挨訓(xùn)了。”
裴炎眉梢一挑,淡淡地說:“你很怕你爸?”
裴舒搖了搖頭,笑得意味不明:“最近不敢惹他。”
裴炎配合著問:“闖禍了?”
“呃……”裴舒笑得有些尷尬,半晌才說:“我把我媽氣進(jìn)醫(yī)院了。”
這下裴炎確實(shí)是有些驚訝了,只不過面上不顯,他轉(zhuǎn)過頭去看她,“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能耐。”
裴舒吐吐舌頭,語不驚人死不休:“我最近鬧離婚,把二老折騰得夠嗆,不跟我生氣才奇怪。”
裴炎一直神色淡淡的俊臉終于第一次展露出毫不掩飾的驚訝。
他微微張著嘴,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裴舒注意到他的目光,轉(zhuǎn)頭沖他笑了一下,說:“怎么?嚇到你了?”
裴炎回過神來,語氣還如之前那樣四平八穩(wěn),說:“有點(diǎn)驚訝。”
裴舒柳眉一揚(yáng),開玩笑似的:“我離婚值得你這么驚訝?”
“不是。”裴炎搖搖頭,他只是沒見過鬧離婚的人能這么灑脫,笑得這么開心。
“離婚這事經(jīng)你嘴里一說,好像在討論今晚吃什么一樣平常。”
裴舒便笑了起來,“本來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民政局每天都不知道辦多少起呢。”
說的也是。
沿路的燈光不時投到她白皙素凈的臉上,她的神容掩藏在乍明乍暗之間,看得不真切。
裴炎看著看著,突然開口:
“先別去酒店了。”
裴舒一笑,“怎么,終于同意回家啦。”
裴炎搖頭:“去醫(yī)院。”家里長輩住醫(yī)院了,總得去看望一下。
裴舒愣了愣,說:“好。正好你自己跟我爸說不回家里住,省我一頓功夫。”
車子又往前開了幾百米,裴舒轉(zhuǎn)了個方向,直接朝醫(yī)院開去。
裴父裴母都在醫(yī)院里,看見裴炎過來,吃了一驚。裴父張嘴便責(zé)備裴舒怎么不先帶他回家休息,這么晚還跑醫(yī)院一趟。
裴舒撇撇嘴,送了一個“你看吧”的表情給裴炎,隨后躲到洗手間去,留他們?nèi)齻€說話。
兩家雖然少有來往,但看得出裴父裴母還是很重視這個后輩的,況且多年不見,問起彼此的近況,便聊個沒完。裴舒從他們的談話中,才了解到裴炎的心臟也不好,前陣子才在美國動過手術(shù)。幸虧術(shù)后恢復(fù)不錯,他這次才能夠回國。
裴舒想起剛才在車?yán)铮忉寷]有回國參加原主婚禮的原因,看來說的是真話。
在醫(yī)院呆了半個小時,兩人從病房出來,一同下樓走去醫(yī)院停車場。
夜已經(jīng)深了,四周闃寂。
裴炎不想再麻煩裴舒,便說:“你先回家吧,我自己打輛車就行,這地方也容易打車。”
裴舒走在他身側(cè),聽了他的話便側(cè)轉(zhuǎn)頭看向他。
借著路邊昏暗的燈光,微微仰頭,她看著他俊逸的側(cè)臉,心頭猝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裴舒冷不丁嚇了一跳——這種熟悉的感覺是怎么回事?難道原主見過裴炎?
她皺起眉頭,還沒來得及深究,一旁的裴炎沒等到她回答,轉(zhuǎn)頭見她面色不虞,問道:“怎么了?”
裴舒猛地一下回過神來,搖搖頭,笑道:“沒事。”
“恩。”裴炎點(diǎn)頭,說:“早點(diǎn)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打車走。”
裴舒勾起嘴角一笑,竟是不理他,徑自往前走。
“裴舒?”
裴舒回頭。
她站在原地,右手食指上套著個車鑰匙圈,輕巧地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銀光流轉(zhuǎn)。她說:“走吧,送你回酒店。”
裴炎以為她沒聽清自己剛才的話,又重復(fù)一遍:“我打車就行。”
裴舒站在他面前,秋波流轉(zhuǎn),“傻哥哥,我不是告訴你我最近鬧離婚嘛,我搬出來了,現(xiàn)在就住在伊頓酒店。”
說完,沖他狹促一笑,“順路,你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