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說，我是妹妹，老師說了，孔融讓梨，你比我大，你是孔融。妹妹頗有些自豪，多讀書果然有好處。
楊某某暫時(shí)想不出什么成語，急得面紅耳赤，索性上手搶。
兩姐妹很快撕打在一起，西紅柿的汁被捏干了，西紅柿的皮被抹在兩人臉上了。兩人扭打到地上。
爸爸媽媽過來了。
媽媽揚(yáng)起了手。
楊某某抬起頭，梗著脖子，“我只是想吃西紅柿，有什么錯(cuò)”西紅柿沒吃成，楊某某心情差火氣大。
媽媽的手緩緩放下，眼睛閃著點(diǎn)點(diǎn)光亮，她突然笑了起來，“楊兒說得對！想吃有什么錯(cuò)想做又有什么錯(cuò)你沒錯(cuò)，媽媽也沒錯(cuò)。”
她一手牽一個(gè)，把兩個(gè)孩子牽到桌旁，“吃吧吃吧，這一盤全給你們。明天媽媽還給你們做！”
楊某某和妹妹遲疑著伸出手，拈了一片放進(jìn)嘴里。
好甜！兩姐妹瞇起眼睛，咧開嘴笑。
媽媽說，“我決定了，我要私人辦學(xué)。不為別的，就為孩子能吃上點(diǎn)好吃的！”
第二天，天沒亮媽媽就出去了，深夜才回來。她神情疲倦，浮腫的魚泡眼往下耷拉著，像漏了氣的皮球。
爸爸遞給媽媽一杯水，說，“不行就算了吧。”
楊某某和妹妹還在屋里鬧騰，爭搶一塊火柴片。別的小孩玩兒，用的是印有圖畫的卡片，兩姐妹用的是火柴盒子拆開成的紙片。
兩人互不相讓，都說是自己的，還為此大打出手，相互揪著頭發(fā)不撒手。
爸爸輕吼，“別鬧了，沒看見媽媽這么累嗎”
爸爸一般不吼孩子。
楊某某和妹妹愣住了，停止了打斗，兩人仍然扯著火柴片不松開。
媽媽說，“別兇孩子。”
爸爸媽媽的角色互換了
媽媽接著說，“兩個(gè)孩子都沒錯(cuò)。”
嘎楊某某和妹妹嘴巴大張，下巴差點(diǎn)脫臼。
接下來的幾天，媽媽仍然早出晚歸。這可把兩姐妹高興壞了，沒有媽媽管制，這兩人簡直成了出圈的豬崽，廣闊天地任她倆奔跑倒騰。
這天晚上，兩姐妹在地上翻滾，爸爸站在門口張望。爸爸遠(yuǎn)遠(yuǎn)看見昏暗的路燈下走來一個(gè)身影，連忙迎上去。
“怎么樣實(shí)在不行就算了吧。”爸爸替媽媽拿下媽媽肩上背上手上的幾個(gè)包。
媽媽不說話，徑直往屋里走。
兩姐妹在地上扭成一團(tuán)。見媽媽回來了，兩人連忙掙扎著起身。但是扭得太緊，兩人連體嬰兒似的倒地。
媽媽走過來了，朝她們伸出手了。
完了，這次鐵定要挨打了！兩姐妹緊緊抱在一起。
她們的眼前出現(xiàn)兩袋糖，不是地?cái)偵仙①u的那種糖，是商店里精包裝的水果糖。
“吃吧！吃完刷個(gè)牙。”媽媽眼睛彎彎。
“成功了”爸爸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
“嗯。”媽媽用力地點(diǎn)頭。
“爸爸媽媽，看天上！”妹妹腮幫子鼓鼓，指著屋外的天空。
空中，一鉤彎彎的月牙，星星明亮地閃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