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許唯那里為了緩解季曉東的壓力,瘋狂爆任明卿的私生活。網(wǎng)絡(luò)上開始牽扯出了莊墨,說度他山是同性戀,靠著爬上京宇總裁的床起來的。加上之前精神分裂、毆打家人、恩將仇報的消息,度他山又多了個“爬床”人設(shè)。
莊墨和任明卿平日同進同出,不是沒有照片,爆料人又信誓旦旦,一時間以假亂真。八卦的網(wǎng)友還翻出了當年so4被刪帖中的照片,有不少人記得圖中的cp。“度他山果然不是什么好鳥”的論調(diào)在水軍引導(dǎo)下甚囂塵上。
如今莊墨又入獄,許唯把自己也給爆了進去:度他山為了跟譚思爭榜首,產(chǎn)生沖突,把譚思的經(jīng)紀人捅進了醫(yī)院,莊墨是為他頂罪。從側(cè)邊坐實了他有精神疾病,還各種扭曲事實抹黑他心胸狹窄,心思惡毒,仗著自己的金主有權(quán)有勢,把文圈玩成宮斗。
任明卿看到,整個人都煩躁得不行。他自己可以收受網(wǎng)絡(luò)暴力,但是莊墨因為他居然上了熱搜,受大家含諷帶刺的流言蜚語,他心里很不好受。他聯(lián)系葉瞬,想要不要公開承認他和莊墨的關(guān)系,葉瞬敏銳地感覺這是個雷。但他不好明說,因為任明卿不愿意別人說他們倆是包養(yǎng)關(guān)系,這個他不好勸,他就建議任明卿問問莊墨的意見。
打給莊墨的電話不但要托關(guān)系,還要轉(zhuǎn)好幾道手。
莊墨已經(jīng)知道那邊的動作了,任明卿一提出柜,他就非常明確地拒絕:“不行,你不可以回應(yīng)這個事。你精神分裂,對面拿不出石錘,你表現(xiàn)好好的,他們已經(jīng)輸了,你不用再去理會這一點。然后接下來的爬床、包養(yǎng),這都是無稽之談,我們倆什么關(guān)系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而且我們私底下的事情,也是沒有辦法石錘的。唯一有石錘的就是,我倆是一對,對不對”
“對。”任明卿煩躁道,“我就是想說這個,我承認了。就不是什么包養(yǎng)了。”
“聽我說,這個沒有必要回應(yīng)。首先,這不是犯罪,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需要去辯解什么,也不需要取得原諒。你私底下愛跟誰在一塊兒就跟誰在一塊兒,為什么要向大眾報備其次,我不需要你去網(wǎng)絡(luò)上宣布什么,我不在乎這個,我已經(jīng)擁有你了,我不需要通過秀恩愛來證明這一點。日子都是過出來的,我倆好好的,比你去向根本不認識我倆的陌生人宣布這那要緊得多。”
“可是……”任明卿就是覺得很對不起莊墨。
“沒有可是。不讓你回應(yīng)是有原因的。我之前說了這不是罪,可是,你是一個公眾人物,你有千八百萬的粉絲量,你如果承認,許唯就會拿你的社會影響做文章。他會舉報你,在你的書里面斷章取義,拿你的同人圈做案例,說你向未成年人宣揚這個,你會直接被封殺的,明白嗎你不承認,沒有石錘,什么事都沒有,哪怕把我倆拍去了,也是私底下的事,不會有人來動你。可你承認,就完了。”
任明卿完全搞不懂:“這什么道理啊”
“現(xiàn)在你做的非常好,寶寶,你就專心搞me too。問題很多,一個一個解決,你別想著一邊做性侵,一邊做平權(quán),先把前面那個處理好,你精力就這么多,不要一口氣吃成胖子。”
“我倒沒想那么多,我就是覺得你……”任明卿說到這里就不響了,哭了。
“我擁有每一天的你,哪怕我到死都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站在你身邊,我都很幸福。我只想保護你,寶貝,而你要去保護別人。”莊墨溫柔道。
任明卿帶著哭腔點點頭:“嗯。”
莊墨猜得不錯,沒有多少人再去在意度他山的黑料。許唯手里的所謂黑料,要不是假的,要不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體。任明卿坦坦蕩蕩做人,許唯四面八方出擊,想要盡可能在所有方面把他拖下水,這條不行換一條,這條還不行換下一條……層出不窮,恨不能讓他變得人人喊打,卻不及他站出來說一句,季曉東是個性侵的罪犯。
真話永遠比謊言更有力量。
me too運動雖然由度他山的《第一個人》挑起,進行到現(xiàn)在,輿論也早已不再以他為中心了。共青團中央、婦聯(lián)、紫光閣等官媒紛紛發(fā)出“橙色警示”,注重女性權(quán)益保護的大v接過了接力棒,鼓勵越來越多的受害者站出來發(fā)聲。各大媒體起草了九要九不要,普及性侵、非禮的基本知識,鼓勵女性積極自護,警示男性更新陳腐思想。
玄原參加政協(xié)會議,提交了建立性侵人員公示平臺的提案,聲援他的師侄度他山。
這倒也不是說度他山的公眾形象好到哪里去,他確實背上了用“he for her”洗白人品問題的罵名,只是公眾對他不感興趣罷了。他今天這樣了,明天這樣了,成天掛在熱搜榜上,甚至有人覺得他是在為即將在這個禮拜上映的《武俠英雄》炒作。知乎有一篇雄文,認定整件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劃的,從最開始的精神分裂,就是蓄謀已久的營銷案例。粉黑各執(zhí)一詞,爭論不下。
就在這種情況下,新年來了。任明卿在徐家吃完年夜飯,陪著大家看了會兒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晚會上沒有季曉東,大家都很振奮。任明卿堅持到十點回去了,謝絕了徐老的挽留,他知道與其他在陪老人,不如說老人在陪他。
他對他們說完“新年快樂”,一個人去電影院看《武俠英雄》的首映。午夜凌晨,剛過了農(nóng)歷新年,整個城市的上空綻放著五顏六色的煙花爆竹,那么熱鬧。他一個人捧著爆米花,看千家萬戶的燈光,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流淚了。他想起過去的每一個新年,大抵上比現(xiàn)在可慘多了,哪有什么閑錢買熱烘烘、香噴噴的爆米花啊,可他卻小小地放縱了一會兒自己的軟弱,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
電話響了。
“喂是小任老師嗎”電話里傳來熟悉的聲音。“新年快樂。”
任明卿破涕為笑了。
“你在干什么呢”莊墨那邊很鬧騰,看守所也有春節(jié)啊,他還包餃子呢。
“我打算去看電影。”
“這樣啊。”莊墨顯得相當興奮。“看完了給我打電話。”
“好的!”
“對了,你和誰去看”莊墨有點不放心。過年了,烈火哥、葉瞬回老家了,玄原和田恬甚至要跑兩處地方,靜靜也要被徐老耷拉著耳朵回家四處拜訪,那么任明卿跟誰去看,就很值得刨根究底。